凌以棠马上停止脚步，举起双手：“好好，我不过来。”

“其实等了这么久，我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之前的那些誓言都不做数了，棠棠，把那些都忘了吧。”包夕惜的眼里己经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神情也开始变得淡漠。

“棠棠，你知道吗，我己经感觉不到痛了。”包夕惜说道，好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不，夕惜，你知道的，这辈子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呢！”凌以棠悲恸万分，“还是说，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失望了？”

“让人失望的那个人是我。”包夕惜打断她，身体又向后退了一小步，脚后跟己经悬空。

“不……不要！”凌以棠凄厉地喊出声，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夕惜！求你了！你下来！我求你了！”她双手合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就在这时，包夕惜的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像瞬间穿透乌云的阳光，明媚得如同她们初见时的模样，带着熟悉的狡黠和温暖，让凌以棠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棠棠，”她的声音清亮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风声，“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这个朋友。”她说话的音量很大，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足以让天台上的人都听得清楚，“爸爸妈妈，很高兴成为你们的女儿，下辈子见。”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她向后仰倒的身体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在凌以棠撕心裂肺的尖叫中，坠向了楼下的深渊。

接着楼下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尖叫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钝声。

凌以棠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包夕惜妈妈的尖叫刺破耳膜，有人冲过去扶住晕倒的女人，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哭喊……可这一切在凌以棠耳中都变成了模糊的嗡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边缘的，双腿像不属于自己。向下望去的那一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看到了包夕惜己经西分五裂的身体。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凌以棠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背抵着冰冷的水泥，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眼泪流干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剜走了。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地面，在一堆碎石旁，被一个粉色的物体吸引——包夕惜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