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压在每一个与会者的神经上。市场部总监正站在投影幕布前，额角微微见汗，语速飞快地汇报着下一季度的推广方案，PPT上色彩斑斓的图表和数据飞速滚动。

顾衡坐在主位，背脊挺首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深灰色西装的每一道褶皱都透着一丝不苟的冷硬。他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幕布上，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支精致的铂金钢笔，指尖偶尔在桌面上轻叩一下，那轻微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都让汇报的市场总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苏妩坐在顾衡右手侧稍后的位置，这是她的固定席位。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会议要点，笔尖在纸面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宽大的西装外套袖子滑落了一点点，露出里面同样保守的米白色衬衫袖口和一截纤细的手腕。她的坐姿标准而略显拘谨，低垂着头，厚重的刘海和镜框将她的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突然，毫无预兆地，她感觉到桌下的小腿外侧，被一个带着体温和坚硬质感的东西轻轻蹭了一下。

苏妩握着笔的手指猛地一僵，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一个突兀的小黑点。一股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电流感顺着被触碰的地方瞬间蔓延开。

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半秒。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极其隐蔽地扫向主位。

顾衡依旧保持着那个倾听的姿态，侧脸的线条冷峻，目光专注地落在幕布上，仿佛全神贯注于市场总监的汇报。?如!文¨网^ ¨无-错/内!容·他搁在桌面的手肘纹丝不动，手指间那支铂金笔的旋转节奏也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就在苏妩视线收回的下一秒，那带着体温和皮革触感的“东西”——毫无疑问是他锃亮的黑色手工定制皮鞋尖——又轻轻地、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试探意味，贴着她的小腿外侧，缓慢地、向上蹭了蹭。

这次的动作更加清晰，更加不容置疑。隔着薄薄的西装裤面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鞋尖的轮廓和传递过来的、属于他的体温。

苏妩的脊背瞬间绷得笔首，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弓弦。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耳根迅速烧了起来。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才勉强压下喉咙口那一声几乎要逸出的惊呼。

【叮！警告！警告！宿主心率飙升！血压升高！检测到强烈外部刺激源！】甜甜的警报声在苏妩脑海里拉响，带着点电子音的尖锐，【是顾总！绝对是顾总！他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他蹭你腿！啊啊啊！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这这这……这算公然调情吗？！宿主！稳住！顾衡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75%！他蹭你腿居然值3%！比摸手还贵！】

‘闭嘴！甜甜！’苏妩在意识里低吼，感觉脑子被甜甜的尖叫和系统的提示音搅成了一锅滚烫的粥。她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面前的笔记本上，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将廉价的塑料笔杆捏碎，指关节泛出青白色。她尝试着极其轻微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腿往旁边挪开一点点。

但那只皮鞋的主人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几乎是同步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又贴了上来。这一次，甚至带着点惩罚性的力道，在她小腿最敏感的侧后方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苏妩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到了头顶，脸颊滚烫得快要燃烧起来。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巨大的羞窘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面前的笔记本里，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主位上传来一声低沉而清晰的轻咳。

“咳。”

顾衡终于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依旧没有看苏妩，目光平静地扫过市场总监，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方案本身逻辑可行，但预算分配过于理想化，风险对冲预案不足。重新细化，下午三点前放到我桌上。”“散会”。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市场总监瞬间回神，额角的汗更多了，连忙点头：“是，顾总！我马上修改！”

顾衡微微颔首，目光终于转向了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苏妩。那眼神深不见底，像淬了冰的寒潭，却又在深处隐隐跳跃着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恶劣的兴味。

“苏秘书，”他开口，声线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这份文件，你拿错了。”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放在他左手边的一份蓝色文件夹，“我要的是南城地块的最终评估报告，你递上来的是上周的会议纪要。”

苏妩猛地抬头，隔着厚厚的镜片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