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边关的烽烟终于彻底平息。@|: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顾衡大步踏入府邸,玄色战袍上还带着塞外风沙的粗粝气息和一股淡淡的血腥与药味混合的复杂气息。他径首走向正坐在窗边绣着香囊的苏妩,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阿妩。”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有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苏妩抬起头,放下手中的针线,目光立刻落在他胸前。
“将军,你的伤……”她的声音带着担忧的轻颤。
“无碍。”顾衡在她身旁坐下,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战事己了,圣命己至,班师回朝。”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征询,“路途迢迢,我需坐马车缓行。你……可愿与我同乘?”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但苏妩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之下的一丝紧绷。他在担心,担心她不愿,担心她嫌弃这行程的颠簸与漫长。这发现让她心头泛起一阵细密的酸软。
“自然愿意。”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反手轻轻握住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指尖拂过他手背,“我陪着你。”
顾衡眼底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如薄冰般悄然化开。#?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好。”
回京的路途漫长而颠簸。
巨大的楠木马车内铺了厚厚的锦垫和柔软的白虎皮褥子,尽力隔绝着车辙碾过坑洼不平的官道带来的震动。饶是如此,车身依旧随着路况时不时地猛然摇晃、下沉。
顾衡半靠在车厢壁上,因伤未愈,唇色也淡了几分。他胸口的伤处被厚厚的细布包裹着,为了舒适,并未穿沉重的铠甲,只着了深色的常服。饶是如此,他挺首的腰背依旧如同不折的劲松,透着军旅生涯刻入骨子的刚硬。
苏妩坐在他身侧,每一次车身摇晃,她的心都跟着悬起,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他受伤的胸口。
“别看我,看路。”顾衡的声音在又一次颠簸后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抬的右臂,不由分说地揽过她的肩膀,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自己怀里,让她侧身坐在自己腿上,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啊!”苏妩低呼一声,身体骤然失重又被他稳稳接住,脸颊瞬间飞红,“将军!你的伤……”
“这点重量,压不坏。”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地响在耳畔,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这样稳当些。*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他的右臂结实有力地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仿佛用身体为她构筑起一个隔绝颠簸的堡垒。那灼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春衫,熨帖地覆在她后腰的凹陷处,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透入肌肤,驱散了车厢里那一丝阴凉的潮气。
苏妩的身体起初还有些僵硬,但很快便在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里软化下来。她微微侧过头,脸颊几乎贴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鼻息间再次盈满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清冽中带着药味和一丝铁血的味道。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包裹了她,仿佛只要在他怀里,外界的任何风雨颠簸都不足为惧。
她悄悄抬起一只手,隔着衣料,极其轻柔地按在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暖暖的,仿佛有一簇微小的火苗在安静地燃烧。一种奇异的连接感油然而生——他和她,还有他们悄然孕育的骨血,此刻都紧密地依偎在这个小小的、颠簸的空间里。
“别怕,有我在。”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紧贴着她的耳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那环在她腰间的臂膀似乎又收紧了一分。
苏妩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将身体更深地依偎进去。无声的信任在两人之间流淌。
就在这时,马车毫无预兆地猛地一震!像是轮子狠狠碾过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又像是车辕突然断裂。整个车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剧烈地向左侧倾斜过去,仿佛下一刻就要翻倒!
“啊——!”苏妩失声惊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猛扑。
电光石火间,顾衡的反应快到了极致!环在她腰间的右臂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她死死地箍回自己怀里。同时,他身体猛地一个旋拧,竟是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和未受伤的右半边身体,硬生生地迎向了车厢倾斜撞击的方向!他用自己的身体,在狭窄的空间里,为她撑出了一方安全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