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首接的方式,确认着她的存在,也确认着自己心底那份被强行压抑、此刻却汹涌而出的占有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因她脆弱而生的保护欲。
风暴暂时停歇,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在寂静中鼓噪。
苏妩像只被彻底驯服的小猫,浑身脱力地伏在顾衡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脸颊贴着他汗湿的皮肤,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一声声,敲打着她同样悸动未平的耳膜。她的长发汗湿地黏在颈侧和脸颊,睡裙早己凌乱不堪地滑落在腰间,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昭示着方才的激烈。
顾衡的手臂依旧牢牢地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弄着她光滑汗湿的脊背线条,指尖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流连。他微微仰着头,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着眼,胸膛缓缓起伏,仿佛一头刚刚饱餐、暂时收敛了爪牙的猛兽。眉宇间积压的沉郁和疲惫,在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中,似乎被短暂地冲刷掉了一些。
室内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过了许久,苏妩才像是缓过一点力气,微微动了动,将脸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她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和一种奇异的满足后的娇慵,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他的皮肤:
“少帅……”
“嗯?”顾衡从喉间应了一声,低沉而模糊,带着未散的餍足。
苏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蓄勇气,也似乎在感受他怀抱的真实和温暖。然后,她才用更轻、更小心翼翼的声音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身上……有铁锈味……”
顾衡抚摸她脊背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那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快得如同错觉。他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呼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铁锈味……是司令部里冰冷的枪械?是黑石堡报告上那狰狞爪痕撕裂的岩石边缘?还是……别的什么?
那被他强行封入抽屉、压在勃朗宁手枪旁的兽痕报告,如同一个冰冷的幽灵,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浮现在脑海。爪痕的照片,老兵惊恐的死状,浓烈的野兽……所有的线索再次清晰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眸底深处方才被情欲暖化的坚冰,似乎又悄然凝结了一层薄霜。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怀中人儿汗湿的发顶,那眼神复杂难辨,审视、探究,还有一丝被强行按捺下去的、因她这句话而重新被勾起的、冰冷的疑虑。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力道带着一种近乎禁锢的意味。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清晰了,敲打在心上,带着凉意。
“军械库沾上的。”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然而,那短暂的停顿和收紧的手臂,却像无声的涟漪,在两人之间悄然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