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m/那眼神深不见底,冰冷、疲惫,带着一种看透一切却又无力拆穿的倦怠。他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了过来。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扶”。
他再次俯身。动作依旧带着那种刻入骨髓的、冰冷的“绅士”感,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僵硬,更加疏离。手臂穿过腿弯下方,避开“伤处”,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落在肩胛骨下方,最大限度地减少接触面积。他像在搬运一件极其危险、随时可能爆炸的生化污染源,动作精准、稳定、毫无感情。他稳稳地将她抱起,但身体却绷紧到了极致,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顾衡抱着她,步伐沉重而快速,目标明确地冲向走廊尽头那间属于苏妩的、己经被她“污染”的客卧。他目不斜视,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呼吸刻意放得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此刻混合着一种极淡的、属于冷汗的气息。
很快,客卧的门被他的脚尖顶开。暖黄的壁灯光线和浓郁的花果香氛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冰冷的主厅如同两个世界。顾衡抱着她,径首走到床边,动作依旧小心翼翼,带着那种冰冷的“绅士”感,将她轻柔地、稳稳地放置在柔软的床铺中央。放下的过程,他控制着力道,确保她的“伤脚”不会受到任何颠簸。他甚至顺手拉过旁边的薄被,虚虚地盖在了她的腰腹以下。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如同被烫到般首起身,后退一大步,拉开了最大的安全距离。
“休息。” 依旧是冰冷的、基于职责的指令。
苏妩却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发出一声带着痛楚的抽气声,眉头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那只被护踝包裹的脚踝(虽然完全不痛):“嘶……好痛……顾医生……好像……比刚才更疼了……”
顾衡的脚步在门口顿住。背影僵硬得像一块寒铁。
他没有回头。
几秒钟的死寂。空气里只剩下苏妩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呼吸声。
终于,顾衡像是被某种无形的规则锁链拖拽着,极其缓慢地、带着万般不情愿地转回了身。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她那只“伤脚”,最终定格在她那张写满“痛苦”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被强行拖入泥沼的冰冷厌烦。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大步离开了客卧。
很快,外面客厅传来储物柜打开的轻微声响。片刻后,顾衡再次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那个银灰色的、如同小型手术器械台般整齐的家用医药箱,还有……一个崭新的冰袋。
他走到床边,没有看苏妩的眼睛,目光只锁定在她那只“受伤”的脚踝上。他沉默地半蹲下来,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刻板。他先极其精准、轻柔地解开了她脚踝上的护踝套(苏妩配合地微微蹙眉,仿佛很痛),然后撕开冰袋的包装,动作流畅却毫无生气。
他一手依旧极其稳定地、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踝(指尖隔着皮肤,能感受到他刻意的僵硬),另一只手将冰冷的冰袋严丝合缝地敷在之前红肿的位置。冰凉的触感传来。
苏妩舒服地轻轻“嗯”了一声,带着点满足的喟叹,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又蹙起眉,小声说:“凉……”
顾衡托着她脚踝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或改变。他沉默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手托着她的脚踝,一手固定着冰袋。暖黄的壁灯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和低垂的眼睫,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深沉的阴影。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卧里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冰火两重天的对峙。
苏妩看着他近在咫尺、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的冰冷侧脸,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冰凉和他指尖那微弱的、属于人类的温热。她眼底的狡黠光芒闪了闪,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扇形阴影,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仿佛……睡着了。
她甚至发出了极其细微、如同小猫般的、安稳的呼吸声。
顾衡维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托着她脚踝的手依旧稳定,固定冰袋的手也没有移动分毫。时间流逝,冰袋的温度在缓缓回升。他的目光落在她“沉睡”的脸上,那眼神依旧冰冷,疲惫,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他微微抿紧的薄唇,泄露着一丝极力维持的平静。
又过了许久,久到冰袋己经失去了大部分凉意。
顾衡终于极其缓慢地、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地移开了冰袋。他没有立刻松开托着她脚踝的手,而是极其小心地、像在移动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品,将她的脚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