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生活,他用尽所有力气摆脱那个地狱一样的家庭,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些话不该对她说。
可是想让她了解自己的心根本控制不住。
“以为迎来的是新生,可是没想到会是另一个深渊。他的父母视那个没有血缘的孩子为珍宝,自己的亲生孩子是负担,他们宁愿这个亲生孩子从来没有出现。”
怀里的橘猫敏锐察觉到他躁动不安的情绪,扭动着身子从他身上逃脱,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冷衔月跟前,一点都不认生地窝进她怀里。
冷衔月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小东西,双手捏了捏肉乎乎的爪子,怅然:“原来你和先生夫人是这种关系……”
见她神情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今天是在刻意等你,我就是想向你解释一下,你是这个家里唯一对我释放善意的人,我不希望你误会。”
冷衔月:“我没有误会,如果单从一两句话就能判定一个人什么样,说明我这个管家当得也是极为不称职。”
“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他迫切地追问。
冷衔月认真地想了想,给出回答:“目前接触来看,挺好的。”
骗人。
既然觉得他很好,为什么要躲着他?
为什么几天都不见他?
心里的话一不小心就问了出来。
“躲?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冷衔月失笑,“老夫人的寿宴快到了,主要是这几天比较忙,实在是分身乏术。”
不是故意躲着他。
瞬间心花怒放。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不想看见我。”
“没有。”冷衔月转了个话题,“现在是不是可以再说一说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说到伤,刚上扬的唇角又僵住。
只要一想到谭佑鹤他们,心底的厌恶顷刻间如杂草一样疯狂生长。
他压了心里的憎恨,在她跟前下意识用上可怜语气说道:“或许是我最近的表现不错,谭……我的父亲愿意把我安排进公司当个小职员学习学习。
谭佑鹤觉得我触碰到了他的利益,见到我和同事吃饭,不知道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纵着身边朋友对我发难。
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认为这件事错在我,在他们辱骂我的时候,我不该言语还击。”
看清她眼底的不忍,他的语气显得愈发的低落难过,整个人都透着寂寥萧条。
“他们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要把我接回来?像是我亏欠了他们许多。”
目前来看,在谭家人眼里谭佑鹤是个宝,沈岁宴确实只是一棵草。
但冷衔月也知道,这棵看起来饱受风吹雨打的可怜草,事实上也是淬毒的。
一个两个都不是善茬。
谭家就是一个大舞台,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在舞台上唱两句。
冷衔月听过很多人的故事,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比这更触及灵魂的更多。
她明面上还是宽慰一句:“他们只是暂时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不是。”沈岁宴自嘲地勾起唇角,“他们权衡好了利弊,为了这个家庭的和谐,为了谭家的面子,把我当成了弃子,要把我送去千里之外的分公司跟着学习,就当是谭家从来没有我这个人。”
为了谭佑鹤,不由分说安排好了他接下来的人生。
还真是可笑。
他们真以为他是令人摆布的木偶吗?他既然来了这里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你不想离开?”
听她这么问,他心口酸涩得厉害。
“你也想我走?”他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