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喝酒……那你他娘的,跑到老子这独立团干什么玩意儿来了?”
“我可告诉你,咱独立团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鬼子真刀真枪干仗的地界儿!不是收容你们这些闻不得酒气、只会耍笔杆子的酒囊饭袋的地儿!”
闻言,赵刚严肃地说了一句:“独立团……是打仗的地儿。要喝酒就去别处!”
“哟呵?”
听了这话,李云龙双目圆瞪,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
“有道理!哎呀,瞧瞧!到底是读过书的‘大文化人儿’,说起话来都带着股馊学问味儿!”
“那照这么说,咱赵政委指定是身经百战喽?往后正好给咱这些泥腿子大老粗好好上上课?就教教咱们……啥叫打仗?”
赵刚:“……”
他嘴巴动了动,刚想开口反驳。
却见李云龙一拍大腿,夸张地继续输出:“哎,可惜了,今儿去接您去早了!去太早啦!没赶上您赵政委大开杀戒、大杀四方的威风光景呐!也让咱开开眼,彻底明白明白……什么叫打仗?!”
一句话……直接让赵刚整个人干懵了。·x!j?w/x`s.w!./c\o.m`
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隔了几秒,他才极其艰难地开口说:“李团长……咱们互相学习吧。”
“互相学习?”
李云龙像是被踩了尾巴,双眼瞬间没了半分酒意,只有刺骨的寒光和怨气。
旋即,吼了几句——
“老子懒得跟你唱戏!”
“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头回照面,就因为你,半道上硬是……折了咱这么多的父老乡亲!”
“你说,这责任归谁?”
说着,他伸手指向赵刚的鼻子,说:“老子不管你这个政委是圆的扁的。从今往后,团里的事,咱们一劈两半,清清楚楚,军政分开,你给老子记住喽。
见状,赵刚很想插嘴,但是李云龙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打仗,老子说了算,管你是冲锋还是突围,埋雷还是点炮,全归老子指挥!”
“至于你?生活上的那些鸡毛蒜皮,婆娘生娃老子纳鞋底的破事儿,你说了算,听清楚没有?这没问题吧?”
赵刚感觉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眼前都花了一下。
这近乎赤裸裸的割据和蔑视,是毫不掩饰的下马威!
政委的职责、总部的原则、军规条例的约束……在他李云龙眼里就是个屁!
“各司其职——当然没问题!”
“但是,涉及组织和部队的根本原则,涉及纪律条例的大事,那就不光是‘谁说了算’这么轻巧…”
“只要是我政委职责范围以内的事,我说管,那就必须管!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去他娘的一码事!”
“当兵、打仗、团长就是爹,老子说了算!”
“至于你赵政委?政委就他娘的管管吃喝拉撒,管管拉屎放屁的活!”
话音落下。
只见李云龙猛地一挥手,不小心打翻了碗,浑浊的酒液被甩飞出来。
“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少他娘的……”
“没有铁一般的纪律,就没有钢一般的意志,更有没有火一般的胜利!”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
这句沉甸甸的、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话语,竟如本能般从陈临安喉咙里吼了出来!
声音洪亮得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两人的目光再度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赵刚整个人猛地一震,那双疲惫忧虑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骤然亮起,满是震惊。
这句话……太纯粹了!太尖锐了!
太像人民军队骨髓深处的烙印了!
在如今的局势,放眼整个四分五裂的华夏大地,军阀混战,派系倾轧,军头们把持军队如同私产,所谓的“纪律”不过是他们吸血的锁链!
哪怕是常凯申麾下那些挂着“正规”牌子的嫡系军队,骨子里也不过是些稍稍齐整些的军阀!
除了他们这支扎根底层、从信仰里淬炼出来的队伍……
还有谁?还能有谁?把军纪看得比命还重!
……
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王承柱的大嗓门:“我再试试!就不信打不准!”
李云龙耳朵尖,一听就火了:“王承柱这浑小子!又在瞎折腾什么?!”
他转身往外冲,赵刚和陈临安赶紧跟上,谁也不想在屋里继续僵着。
院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