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钻入耳朵的议论,就像阴冷滑腻的蛇,顺着风溜了过来。
“瞧见没?脸都挂不住了!”
张婶的声音又尖又利,穿透力十足,“一首被旁支的一脉压一头,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呢,看见另外那一脉每家每户都有车,现在也想买车了。”
“有什么用,别人是什么根底?他宋国光家是什么根底?”
“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眼热人家在村头说话有人听呗,也不想想,人家那一脉的孩子,那是正经吃皇粮,当老板的!”
一男人嗤笑着,用力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我估计啊,他也就找人弄个万把块的二手车开开得了。”
“宋国光这心气儿还有啊,我以为早就认命了呢。”
这些刻意压低却又清晰无比的议论,如同附骨之蛆,钻进宋国光的耳朵,刺进他的心里。
嫌人穷,怕你富。
在农村里生活,闲言碎语少不了。
他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前行。
车轮卷起的尘土在他身后拖出一条浑浊的尾巴。
……
日头渐渐爬高,毒辣辣地晒着村口那片光秃秃的空地,把黄土路面烤出一股焦糊味儿。
何艳姣和张婶并排站在歪脖子老槐树投下的一小片稀薄荫凉里,伸长脖子望着村外那条被晒得发白的土路尽头。
两人准备去镇上买点东西。
然而。
去镇上的路,十几里坑洼不平的山道,指望的交通工具只有三种。
要么等那辆破旧且不定时出现的拉客面包车。
要么碰运气,看有没有同村人开着车去镇上办事,能好心捎上一程。
要么就是买辆电动车骑着去。
不过今天,电动车被宋国光骑去练车了。
何艳姣只能来路边等,看有没有车辆过路,能撘载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