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半,马路上车流依旧,街道两旁的广告牌和霓虹灯不遗余力地斑驳着夜色。\t*i^a\n*l,a,i.s,k/.?c.o?m¢
嘈杂的人声、狂乱的雨声、车轮碾压过地面的摩擦声、街边便利店门口的风铃声,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西岚市火树星桥的夜。
但此时此刻,陈寄礼只能听到怀里女孩发出的那一声极其轻微的啜泣。
像小猫的轻哼。
他顿了两秒,一手用力勾着她腿弯,腾出另一只手胡乱地揉了把她的头发,“哭了?”
岑珠的声音很闷,“没有。”
“是吗?那我怎么闻到一股眼泪的味道?”
岑珠的半张脸都藏在他的肩窝,露出的眼睛被冲刷的水亮,“你还能闻到眼泪的味道?什么味道?”
陈寄礼笑了下,“要不你先撒开我,我带你去医院,等你身体没问题了再让你抱?顺便告诉你眼泪什么味儿。”
岑珠慢吞吞地离开他颈侧,双手依旧挂在他颈后。
这个距离,她几乎可以和他平视,她好像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陈寄礼。
他平首规整的眉毛同样被雨水打湿,瞳仁黑亮,唇线平首,一端微微翘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她。
她还被陈寄礼抱着,这种亲密似乎己经超过了某一种界限,岑珠大概是第一次,以一个如此亲密的姿势,在一个成年男性的怀里。_h.u?a′n¨x`i!a¢n¢g/j`i!.+c~o^m+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却令她感觉到无比的有安全感。
岑珠移开视线:“我身体没问题,不用去医院。”
岑珠的脸色看上去确实恢复了往常的红润,好似无事发生,的确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大概是看出来他疑信参半的眼神,岑珠福至心灵:“我刚刚那是气的。”
“?”
她转头,指了指身后那家便利店,“他们家有只叫小黑的小黄狗,骗走了我一根火腿肠。”
陈寄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笑了,“怎么骗的?”
岑珠的表情煞有介事,“以一种非常不耻的手段,骗的。”
那双偏圆的杏眼里一水的聪明劲,还能被只小狗骗了?
但他还是顺着岑珠说:“那你是笨蛋吗?还会被一只小狗骗了?”
岑珠眼睫黑如鸦羽,眼珠像颗水淋淋的珍珠,“主要它长得还挺好看的。”
“我对好看的东西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可不是么,所以你就盯上我了是吧?
急促的雨来的快走的也快,这会雨停了,陈寄礼抱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岑珠本来想说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但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跟他如此亲密接触的机会。
下次就再有这种好事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能多一秒是一秒。?k!a^n+s!h`u~d·i/.·c¢o?m′
无奈陈寄礼的车停的太近,两分钟后,岑珠己经坐在了冰冷漆黑的皮质座椅上。
陈寄礼上了车,给岑珠系上安全带,“你确定身体没什么问题?不用去医院?”
岑珠看着横在身前的人,陈寄礼身上其实没什么沐浴露或者香氛的香味,但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令她安心的味道,很好闻。
“我确定。”
系好安全带,陈寄礼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消息,“这个时间学校是回不去了,把你送到哪?”
岑珠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可以去的地方。
陈寄礼给她提供了思路,“西岚你还有没有比较信任的朋友?”
岑珠想了想:“你。”
不行。开什么玩笑不管怎么样岑珠也不能去他家啊。
陈寄礼刚想开口,就听见岑珠用一种十分讨巧的口吻说:“寄礼哥,我可以去你家打扰一晚吗?”
“……”
……
岑珠在车上给手机充了电,开机后给方舒然回了微信,说今晚不回去。
赵禾在两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问她有没有到学校,后面应该是看她没回,又打了几通电话。
岑珠想起晚上不欢而散的饭局,水眸黯了黯,回了句“到了”,刚打算退出对话框,那头就回了过来:【对不起,妈妈不应该这样。】
岑珠鼻子又开始酸,心头郁结着驱散不开的乌云,她扭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情沉重。
此时此刻,陈寄礼的心情也十分微妙。
他拿起放在中控台上响了又响的手机,蒋正发了微信过来问他有没有找到人,陈寄礼回了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