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忽然不动了?吓死我了。”
“我……”陈寄礼咳嗽了声,看着她脸上有些担忧又焦躁的表情,“刚才腿抽筋了。”
岑珠一脸后怕,拉着他往岸上游,“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啊,真的很吓人啊,我刚才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溺水了,从现在开始你如果下海的话一秒钟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真的吓——”
岑珠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寄礼拉住手臂圈进怀里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急,也很凶,岑珠被亲懵,不知道陈寄礼怎么突然这样,但也乖乖地没动,任由他亲着。
大概一分钟之后,陈寄礼终于离开她的唇,双手捧着她的脸,岑珠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强硬的情绪,她以为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被他这么一吓,她态度也软下来了,“那个同事教我的游泳方法就是憋气,碰都没碰过我,不是说了是野路子吗……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
“还有刚才没加人微信,那是便利店的收银员。”
“嗯,”陈寄礼叹了口气,眼里的情绪变淡了许多,“我好小气,我是不是太小气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没有啊,”岑珠有点后悔刚刚自己对他的态度很差,“刚刚是我态度不太好。”
明明他很好哄的。
岸上的人以为这俩人又腻乎上了,扬声喊他们俩上来,陈寄礼拉着她走上岸,扑克己经打完了,周立洲过来说:“晚上还去之前那个露营地bbq?”
陈寄礼的脸色看上去有点倦意,看着岑珠,“想吃吗?”
“可以啊,我都可以,看大家吃什么。”
陈寄礼点点头,跟周立洲说行,随后回了趟酒店取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取的,他只是想自己待会儿。回去的路上他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到儿时父母的争吵,想到陈行之对另一个儿子的偏爱,想到自己作为长子,总是被要求照顾和谦让弟弟的那个。
他又想到了刚认识岑珠的时候,从前蒋正问他为什么会喜欢岑珠,开玩笑地说他是不是骨子里就喜欢年纪小的。
刚刚在海里漂浮的那几秒钟,被岑珠扯着手臂的那几秒钟,他好像忽然就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年就喜欢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岑珠,就好像之前的那么多年他就一首在等着这样一个她出现一样。
除了她,任何人他都看不上。
所以为什么呢?
因为岑珠曾经是第一个,对他毫无理由的偏爱,无条件维护他,站在他这头的人,他脑袋里忽然闪过,那年在南门巷的店,岑珠迎着泼过来的汤水想都不想就挡在他面前的样子。
虽然当时他压根把岑珠当成小屁孩,但他还是十分神奇又违和地在岑珠的这个举动之下感觉到自己也是被爱护着的感受。
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人可以为他冲锋陷阵的。
他十分享受和迷恋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除了岑珠,没人能给他。
可分开的这三年里,他错过了岑珠太多,太多太多。他发现岑珠在长大,在成熟,开始以一个理性的思维在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相处的方式,不再全然凭一腔孤勇的感情用事。所以他开始慌了,这种慌张自从两个人和好之后一首萦绕在他的心头,所以他变得没有安全感,变得特别渴望岑珠的爱,开始患得患失。
他要感受到自己被岑珠完全地爱着,她的爱一丝一毫都不能分给别人,只有他,只能是他。
而今天,在这个海岛上,岑珠又仿佛神女降临一般把他从十几年前那个摇曳飘荡的浪潮中亲手拉了出来,就好像他从不曾是那个被放弃的选项。
在这一刻,陈寄礼无比确定地知道了他为什么被岑珠吸引,不仅是因为她自立又坚强的品格,也不仅仅因为她聪明伶俐的性格,还因为岑珠就是一个能永远接住他的人。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
陈寄礼给岑珠拿了驱蚊水,下了楼,酒店后院的泳池旁围了几个人,中间是跌坐在地上的岑珠。
陈寄礼心里一悸,步子忽然就慢了下来。
岑珠坐在泳池边上,周围弯腰站着两三个人,而她正坐在地上剧烈地干呕,似乎呼吸困难的样子,陈寄礼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许多画面一齐从他记忆里一股脑地迸发出来,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般。
“别碰。”陈寄礼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轻到自己都听不见。
他大口呼吸了两下,双腿渐渐恢复意识,没什么存在感地跑过去,“别碰她!”
“一个手指头都不要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