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灵灵,金手指你快显灵。
给我雄起!
“金举人可在?”门外响起了一道吆喝声,“张知事大人特来恭贺。”
知事,正八品,俗称杂务官。
“张知事?”金范扒着门框往外瞅。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小老头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院里,腰间玉带歪歪扭扭,脸笑成了朵菊花。
胡屠户早就颠颠地迎上去,腰弯得像只煮熟的虾米:“欢迎张大人大驾光临啊!”
“快请进,快请进!”
张知事却没理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的金范,突然拱手作揖道:“金举人,恭喜恭喜啊!”
金范脑子里的记忆还没捋顺,只能依着残存的礼数含糊着拱手:“张大人客气了。”
这一拱手可把胡屠户吓了一跳,偷偷拽了把金范的袖子。
以前这老秀才见了芝麻官都得跪,今儿个中了举人的瘾还没过去?
不跪了?
谁料张知事半点不恼,反而笑得更欢:“金举人不必多礼,以后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说不定还要多多你照料一二。”
说着就往屋里瞟,眼睛跟扫描仪似的扫过土墙黑瓦。
最后落在桌上那碗没喝完的稀粥上,嘴角抽了抽。
金范心里门儿清,这老小子哪是来贺喜的,分明是来探底的。
原主穷得叮当响,如今中了举,保不齐想攀个关系。
“大人里边坐。”胡翠儿端来个缺了角的茶杯。
刚要倒水上,就被胡屠户一把抢过去:“去去去,拿我刚买的井茶!”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手抖得差点把茶叶撒地上。
张知事呷着茶,眼神在金范满头白发上打了个转:“金举人年少有为啊……哦不,是大器晚成!”
“托大人吉言。”金范摸着下巴上的褶子,心里却骂了八百遍。
别人穿越不是皇子就是将军,他倒好,直接喜提五十岁退休套餐。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绸缎的乡绅挤进来,手里拎着米面绸缎。
为首的王地主笑得满脸是褶:“金举人高中,我等特来道贺!”
胡屠户眼瞅着院里堆起的礼物,嘴都合不拢了。
想当初他闺女嫁给金范时,这老王八蛋还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
“岳父。”金范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子威严,“把这些礼物清点一下,该登记的登记。”
胡屠户一愣,这老秀才今儿个咋变了个人?
以前跟他说话都得低着头,现在居然敢支使起自己来了?
可瞅着金范那双突然清亮的眼睛,他竟鬼使神差地应了声:“哎,好嘞!”
旁边的张知事眼睛一亮,这金举人看着疯癫,没想到还挺有章法。
金范没管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王地主面前:“王老爷破费了。”
王地主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以后金举人要是用得着小老儿,尽管开口!”
他早就听说这金范虽然穷,却极有才华,如今中了举,将来保不齐能当大官。
这会儿不巴结,更待何时?
金范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各位的心意我领了,只是眼下刚中举,琐事繁多,就不多留各位了。”
这话一出,胡屠户差点跳起来。
哪有把送礼的往外赶的?
可张知事却暗暗点头,这金举人懂得拿捏分寸,是个干大事的料。
众人识趣地告辞,临走时都拍着胸脯说以后有事尽管找。
胡屠户看着满院的礼物,乐得嘴都歪了。
“大老爷,以后家里可就仰仗你了。”胡屠户谄媚道。
“岳丈,丑话说在前面,不该收的礼物一定不能收。”金范故意板着脸。
收受贿赂,岂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