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脂火把噼啪作响,将山洞内粗粝的石壁映照得鬼影幢幢。/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浓重的大烟味混杂着兽皮的腥臊,弥漫在压抑的空气里。
谢宝庆瘫在虎皮交椅上,深深嘬了一口烟枪,
浑浊的烟气从他鼻孔喷出,三角眼在烟雾后眯成一条危险的缝。
“师爷,”
他声音沙哑,带着挥之不去的不安,
“八路那帮穷鬼,要是真豁出命来打咱…咋办?”
“他们可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
老赖子佝偻着背,坐在下首一张铺着抢来的锦缎垫子的椅子上,枯瘦的手指捻着山羊胡,
他咧开嘴,露出几颗黄黑的烂牙,
“大当家的,稍安勿躁。咱们跟八路,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往日里他们那些破布烂棉、锅碗瓢盆从咱眼皮子底下过,咱可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给足了面子!”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阴狠,
“可八路嘛…就爱管闲事,喜欢替那些泥腿子贱民出头。那告状的婆娘,终究是个麻烦。”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那笑容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得意:
“八路能打,可他们穷啊!”
“穷得叮当响!咱们…可以‘送’他们一份大礼!”
看到谢宝庆疑惑的眼神,老赖子眼中精光一闪,
“粮食!药品!甚至…几条破枪!”
“派人去说,咱们‘仰慕’八路威名,愿意‘弃暗投明’,接受‘招安’!”
“招安?”
谢宝庆眉头一皱,三角眼射出凶光,
“让老子给八路当狗?”
“哎哟,我的大当家的!”
老赖子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愈发诡谲,
“这哪是当狗?这叫‘缓兵之计’!”
“咱们的条件是:八路必须对咱们过往‘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而且,咱们黑云寨,必须保持独立自主,听调不听宣!”
“他八路的规矩,管不到咱头上!”
他顿了顿,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如同耳语,
“等八路那边收了‘礼’,放松了警惕…咱们再悄悄派人,去平安县城!”
他枯瘦的手指做了个捻动的手势,
“联络太君!就说…咱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愿意给皇军当眼睛、当耳朵!”
“八路的一举一动,兵力部署,物资转运…咱们都能给皇军递消息!”
“到时候…嘿嘿…”
老赖子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嘿嘿”的干笑。/搜,嗖`小`税+徃? ?首^发/~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谢宝庆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三角眼里也爆发出同样阴险狡诈的光芒。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心照不宣地露出了豺狼般的狞笑。
……
与此同时,新二团团部。
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孔捷坐在冰冷的土炕沿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招安谢宝庆?谈何容易!
那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可李云龙说的没错,
自己床上怎么能允许别人打呼噜。
黑云寨卡在咽喉要道上,像一根毒刺,不拔掉,迟早酿成大祸!
尤其是鬼子春季攻势在即……
孔捷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怎么办哦……”
他重重叹了口气,手掌用力搓了把脸,仿佛要搓掉心头的烦闷和无力感。
就在这时!
“团长!团长!出大事了!”
一声急促的呼喊伴随着撞门声响起!
一名侦察兵战士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地冲了进来,帽子都跑歪了,胸口剧烈起伏。
孔捷猛地站起,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慌什么!说清楚!什么事?!”
“黑…黑云寨!有人在打黑云寨!”
侦察兵上气不接下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打起来了!枪声跟爆豆似的!火光冲天!”
“什么?!”
孔捷一把抓住战士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战士龇了龇牙,
“谁在打?是鬼子?还是绥晋军?”
他第一反应是鬼子要收编或者清剿黑云寨。
“不…不清楚!”
战士用力摇头,
“看着…看着像绥晋军的灰蓝色军装!”
“可…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