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坂田勇郎征战半生,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黑!云!寨!”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声音嘶哑、怨毒,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李云龙在城东的惊天动地,那震耳欲聋的爆炸,那冲天而起的火光…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精心设计的诱饵!
一个吸引他所有目光和怒火的靶子!
而真正的致命一击,那悄无声息,却足以断绝他后勤命脉之一的一刀,
早就由那个神鬼莫测的部队,从容不迫地捅在了他最不设防的软肋上!
坂田勇郎没想到,
八路居然会和土匪搅合到一起去。
东西两面同时进攻,
双管齐下,让他顾此失彼,首尾难顾!
他坂田勇郎,堂堂帝国大佐,竟然像个提线木偶般,被这两个泥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咆哮,所有的部署,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哇——!”
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从坂田勇郎口中狂喷而出!
猩红的血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
……
而与倭军司令部截然不同的是,
独立团驻地所在的赵家峪,此刻却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喜悦之中!
仿佛提前迎来了最盛大的年关!
天光己然大亮,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还未散尽,
就被更加浓烈的人间烟火气和震天的喧哗所取代。
村口的打谷场上,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成了最耀眼的风景!
崭新的三八大盖闪着幽蓝的光泽,油光锃亮的歪把子机枪被战士们爱不释手地擦拭着,
黄澄澄的子弹在木箱里码放得整整齐齐,
甚至还有几箱罕见的牛肉罐头和压缩饼干!
空气中充斥着钢铁的冰冷、机油的清冽。
“发枪喽!发子弹喽!团长说了,管够!”
司务长扯着嗓子,脸上笑开了花,声音都喊劈了。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子弹!够老子打一年鬼子了!”
一个老兵抱着满满一盒子弹,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什么时候过过这种好日子。
之前,独立团上下每人手里就五发子弹,
一轮排枪打完了,就拎着大刀贴上去和小鬼子肉搏了。
现在,能打好几轮。
“瞧见没?歪把子!咱们排也有重家伙了!”
几个战士围着刚领到的机枪,兴奋地摩拳擦掌。
“牛肉罐头!给伤员!给娃娃们!”
妇女主任秀芹组织着妇女们,小心翼翼地将珍贵的罐头搬向卫生队。
张大彪嗓子都喊哑了,正指挥着分发物资,脸上那道新添的擦伤也掩不住他咧到耳朵根的笑容。
战士们排着队,秩序井然却难掩激动,
领到东西的更是欢呼雀跃,整个打谷场成了沸腾的海洋。
孩子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好奇地摸着冰冷的枪管,被大人笑着呵斥也不怕。
劫后余生的乡亲们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着战士们有了好装备,仿佛自己也多了几分底气。
也许,下次鬼子来的时候,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每次被八路战士们掩护着离开,他们心里也自责啊。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洪亮、豪迈气息的吼声压过了所有喧闹: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李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一个草垛子。
他脸上被烟火熏得黑一道灰一道,
但那双小眼睛却亮得吓人,闪烁着打了大胜仗的狂喜和睥睨一切的豪气。
喧闹声瞬间平息,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的团长。
他手里拎着半瓶缴获来的清酒,“咕咚”灌了一大口。
李云龙砸吧砸吧嘴,辛辣的酒气让他精神更亢奋,
他用袖子抹了把嘴,指着脚下的战利品,声音如同洪钟,在打谷场上空炸响:
“看见没?!这都是啥?!是枪!是子弹!是罐头!是他娘的小鬼子孝敬咱爷们的‘年货’!”
“是老子带着一营的弟兄们,从鬼子心窝子里掏出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崇敬的脸庞,胸膛挺得更高,
“老子说过!跟着我李云龙,就他娘的不能饿肚子!不能光着膀子打鬼子!”
“缺枪少弹?老子给你们抢!缺吃少穿?老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