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下看祖父留下的古籍,他忽然从窗台上翻进来,带进来一身的晚风与琼花香。他手心藏着一支玉簪,是用暖玉亲手雕琢的,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歌花——那是他为她取的花名,说她性子如寒梅般清绝,容貌却比红梅更艳。
“明日成人礼后,我便去求族长,定下我们的婚事。”他站在灯下,眼瞳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清歌,等你及笄,我必以十里红妆相迎,此生唯你。”
秦清歌当时只觉得脸颊发烫,没敢接话,却悄悄将那支玉簪藏在了妆匣最深处。此刻想起来,心口依旧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首跳。
“别胡说。”她轻声斥了一句,语气里却没什么力道。
绾绾笑得更欢了,正想说些什么,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管家秦忠那标志性的高唱:“林府少主,林皓月公子到——”
秦清歌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挺首了脊背,目光再次落向镜中。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鬓边的珍珠面靥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红裙的金线流转着暖意,一切都恰到好处。她深吸一口气,抚平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对绾绾说:“走吧。”
绾绾笑着应了,上前轻轻扶住她的手臂。两人踩着满地落英走出内室,穿过回廊时,能听到宴客厅里陡然拔高的议论声,夹杂着不少惊叹与赞美。
“快看,是清歌小姐!”
“天呐,这容貌,这气度,真是天人之姿!”
“听说灵根好的人,气韵也不同,果然不假——你看她走过来,连风都变得柔和了。”
“林公子与秦小姐站在一起,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秦清歌的脚步微微一顿。这些话她听了十六年,早己习惯,可今日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发紧。她抬起眼,穿过攒动的人群,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皓月就站在宴客厅中央,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衫,腰束玉带,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他本就生得俊朗,面如冠玉,此刻被众人的目光簇拥着,却不见丝毫局促,只微微扬着下巴,含笑望着她。那笑容是她看了十三年的模样,温和、干净,像春日里最暖的那束阳光。
见她看来,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朝她伸出手,声音穿过喧嚣,清晰地传到她耳中,温和如春风拂过湖面:“清歌,过来。”
秦清歌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她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向他,红裙扫过青石板上的落英,留下一串浅浅的痕迹。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带着艳羡与期待——谁都知道,这两位是东域未来的支柱,他们的结合,必将改写东域的格局。
她离他越来越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能看清他眼瞳里映出的自己的身影——红裙、珍珠面靥,还有微微泛红的脸颊。她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指尖时,林皓月身后忽然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个穿着淡绿衣裙的少女,身形纤细,眉眼怯懦,却生得楚楚可怜,像是雨打后的丁香花。秦清歌认得她,是府里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名叫柳如烟。听说她父母早逝,是秦正宏好心收养在府里的,平日里总是低着头,不太引人注目,秦清歌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她说话时声音细若蚊蚋,见了人就脸红。
此刻,柳如烟正含着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怯地望着林皓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当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秦清歌时,那怯懦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秦清歌心头莫名一紧,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林皓月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疑惑,依旧笑着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很宽,指腹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可今日的温度却有些凉,凉得让她指尖一颤。
“清歌,今日是你的成人礼,也是……”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鬓边的珍珠,又转向她身后的人群,声音陡然变得陌生,像淬了冰,“决定我们所有人命运的日子。”
秦清歌蹙眉,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皓月,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她忽然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林皓月的手指如铁钳般箍住她的脉门,一股强悍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她的经脉,不是往日里温情脉脉的安抚,而是带着雷霆之势的镇压——她体内原本温顺流转的灵力,竟在这一刻被死死锁住,像被冰封的河流,动弹不得!
“你……”她震惊地抬头,撞进林皓月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眸。
可此刻,那里面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像腊月里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清歌,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