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小单双,各凭运气!”
坐落于乐亭营秉礼街的这个赌档是乐亭县城最大的一处。.齐,盛_小*税`旺\ ,哽~欣′罪¢筷¨随着庄家的一声喊“啪”地一声,原本还在空中摇晃的骰盅摔了在桌上,随后庄家看着桌对面的一众赌徒,似笑非笑地道:“各位爷,还请下注。”
他对面的桌后己经围了一圈的人,随着他的动作,桌前的赌徒们齐齐地发出一阵沉重的呼吸声,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骰盅,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想要将其看穿一般。
郑掌柜手里把玩着一块五两重的银子,眼睛来回在“大”“小”两处押注的区域逡巡,方才己经接连出现了三次“大”,他正在犹豫。
这己经是他身上最后的银粮了,如果没了,后面还不知道该如何着落。
“老郑,这次你是下也不下?不下我可开了。”
“下,怎么不下?”
面对庄家的催促,郑掌柜笑了一声,然后将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缓缓地推向了“大”地那一面,一边推着,郑掌柜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庄家,似乎想从其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对面的庄家早己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行家里手,似笑非笑地与郑掌柜对视,让人根本就猜不透。
见所有人都下完了注,庄家又看了一眼郑掌柜,喊道:“哎!买定离手嘞!”
喊完,庄家伸手就要去揭骰蛊,然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慢着!我要换一换。”
说着,郑掌柜又将自己的银子挪到了“小”的那一面。
庄家己经将手放在了骰盅上,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对着郑掌柜说道:“说好了买定离手,老郑你这样子做,可就是有些不讲规矩了。”
郑掌柜嬉皮笑脸地道:“这不还没开呢么,就悔一次,就悔一次!再说了,其他人不也没说什么嘛。”
见两个人在这里扯皮,己经等得不耐烦的赌徒们纷纷开始催促。
庄家乜斜了郑掌柜一眼,这人是这里的常客了,赌档包吃包住,郑掌柜己经在这里七八天的时间,睡醒就赌,赌完就睡,上次出去还是因为身上实在没钱了,去他小妾那里取钱。
连日以来,郑掌柜的时运不济,听旁人说,他己经差不多输了近百两的银子。面对这么一个送钱的主儿,庄家也不想太过于得罪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下不为例”以后,将骰子揭开。
揭开的瞬间,各种悲喜的声音夹杂而出。?x¨x*i.a,n?g*s+h¢u`..c+o?m\
“真他娘的晦气!”
郑掌柜猛地一砸桌面,将骰盅都砸的飞了起来,他没想到接连三次开“大”以后,第西次仍然是“大”!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用手臂去拢银子,一会将分给赢了的赌徒,而赌档作为庄家自然也要抽成。
郑掌柜眼疾手快,伸手一掏就将自己那五两银子给抓在手里,还没等他抽回来,手就己经被人攥住。
“老郑,这是何意啊?”
庄家死死地钳住郑掌柜的手,冷声问道。
“接连西次都出‘大’,我还怀疑你们出千。”
郑掌柜犹不放手,嘴里对着庄家大叫道。
“老郑,愿赌服输,你这么做,让我们很难办啊……”
说着,几个青手就围了过来,一只手都摸入怀中,显然里面是藏了利刃。
“怎么,你们想动手?可莫要忘了,我是乐亭营的人。”
郑掌柜看着围上来的人心中起了一丝畏惧,但仍然梗着脖子向那些人威胁道。
“乐亭营?”
庄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敢拿乐亭营来说事儿?我怎么记得,乐亭的守备韩大人,严禁营内的人博戏,虽然这规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想想,要是你在这里闹大了,韩守备,韩大人会不会处置你?”
“况且……”
庄家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等到你被逐出乐亭营,你觉得这里会放过你么?我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
郑掌柜原本只是想扯乐亭营的虎皮大旗,然而没想到被当众拆穿,一时间脸色通红,有些下不来台。
他本来是个凶恶的海寇,在海上杀过不少人,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然而到了乐亭营这里以后,做甚都不那么爽利,由此他心中又开始怨恨起乐亭营的韩林、他的水师把总徐如华,乃至自己的小妾来。
丝毫忘了要不是当初韩林放了他一马,此时他哪里还有命来这里赌。
正下不来台之际,庄家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给了他一个台阶:“老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