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晚十二点之后不要进食饮水。
发现江林以没在认真听,护士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江林以:“不是小手术吗,没什么好紧张的吧。”
“话是这么说……”
意识到他们的术前心理疏导工作好像进行不下去,江林以改口问:“手术不会落下后遗症吧?”
“这个黎医生早上应该说过,术后恢复好的话,不会有后遗症。”
旁边桌上叠着一沓画满线稿的纸,这几天他们对江林以的职业也有大概了解,护士玩笑问;“你们画画的是不是都特别宝贝自己的手?”
江林以:“你别说,我的手是买了保险的。”
护士:“真的啊?这次保险公司赔了多少?”
“七八十万吧,半年不工作都没事。”
“什么险啊?赔那么多。”
护士当真了,江林以浅显一笑:“当然是假的,那种险多贵,我的手还没那么金贵。”
她真假难辨的样子把护士绕了一会:“江小姐还真爱开玩笑。
江林以伸右手拿起桌上手术通知书,余朝也要检查换药时她就把左手摆出来。
护士扫到既往通知书上手术史一栏:“你做过胃出血手术啊?”
“对,前年做的。”江林以低头应话。
她这几天树立的按时吃饭规律作息的人设应该崩塌了,江林以说:“不确定这些要不要写,就都填上去了。”
她正在浏览通知书,没注意到余朝也匆匆瞥了她一眼。
主刀医生是黎佳丽,下面是一助二助,全是不认识的名字,背面是一长串注意事项,看完差不多都能明白,没什么好问的。
只是有一点,护士帮江林以问出来了:“咦?余医生作为主治之一不参与这台手术吗?”
借她打探余朝也的行程呢,江林以听出来了,也等着余朝也回答。
“外出开会。”余朝也似乎是对江林以说,“接下来由其他医生负责你的治疗。”
江林以了解地点头:“好的。”
今天的检查基本结束。
眼看余朝也要离开,等他回来说不定自己己经出院了。斟酌再三,一股没由来的冲动驱使江林以跨过界线:“余医生——”
余朝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
江林以突然紧张:“可以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护士熟练地收拾器械,边竖起耳朵听余朝也这次会怎么拒绝。
经常有患者或患者家属问余朝也要联系方式,无一例外被余朝也以手机没带、没电、没微信为由通通拒绝。
护士等了几秒,还没听到余朝也说出那些蹩脚理由。
护士看过去,余朝也的视线垂落在江林以身上,像在审视,又像思忆什么。
很多回忆是相通的,沉默也是。
余朝也合上病历本,听不出喜怒:“打探医生隐私?”
江林以鼓起勇气,迎着他的目光,纠正说:“打探老朋友的隐私。”
“老朋友?”
余朝也极轻地扯了下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江林以,你还把我当朋友啊?”
“……”
这是住院后他第一次首呼江林以全名,在江林以听来有点诘问的意味。
江林以左手捏紧右手指节,感觉到余朝也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那道目光从高处地方落下来,带着沉重的压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江林以张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余朝也把手中的文件夹给护士:“你把这个拿回去。”
早己燃起八卦之心的护士接收到“请离开”的指示,她识趣地先行退出病房。反手带门时,听到余朝也的声音像结了层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还是说,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就是——”
“一声不吭,把所有人全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