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林以再度从梦里惊坐而起,噩梦内容是昨晚睡前看的鬼片。¨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
看的时候她还在笑特效离奇,但同样的鬼脸出现在梦中狭小的空间里变得格外渗人,醒来时她手心还在往外冒薄汗。
江林以用右手搓了搓臂膀,往左看了看,昨晚空调没调高,难怪梦里那么阴冷。
房门被人打开,陈阿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灯还没开,只有一点光从窗帘空隙照进来。
看到坐在病床上一头长发披肩、脸色惨白的江林以,陈阿姨被吓一跳。
“小江,今天起这么早?”
江林以看下时间,才六点半。她说:“嗯,昨晚睡得早。”
其实还是凌晨一点睡的。
陈阿姨以为江林以听进她的建议,拉开窗帘:“早睡早起身体好。还以为你要晚点才起,就没带早饭,我现在下去买。”
第一束阳光完整地洒进来,宣告一整天的好天气。
光束有些许刺眼,江林以花了几秒时间适应,说:“推我下去吃吧,我好久没出去了。”
再好的病房待久了都让人麻木。
即使江林以曾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在病房里度过,理应习惯了。
何况那个病房条件远没这间好,小房间像西角牢笼一样囚着她,或远或近的尖叫哭喊声从各个楼层传来。
那时她的床位靠窗,能接收到进入病房的第一缕阳光,她近乎麻痹地看着这些阳光一点点完全占领整张病床。
首到旁边病床的小孩尖锐地骂她,晒死了,快拉窗帘。
她就会木然无动地拉上帘子。
这种时候的江林以阴沉得尤为可怕,同房的小孩再疯也不敢多说话招惹她。
到傍晚,江林以又会把帘子拉开,看窗外慢慢陷入一片漆黑。
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世界还在运转,只有她停在原地。
回过神来,江林以在陈阿姨的搀扶下坐上轮椅。
刚过七点的时间,天边初露曙光,晨风混杂着绿化带里花草的清新味道,让人身心愉悦。
江林以的胃口随之好起来,她和陈阿姨在医院外的早餐摊吃了顿丰盛的早餐。
期间碰到主治医师黎佳丽,她在江林以对面坐下:“江小姐今天怎么出来吃早餐?”
江林以应:“起早了,就出来走走。”
黎佳丽不穿白大褂时脸上厉色减几分,眼边的皱纹都显慈祥:“气色好很多啊。”
江林以被送来抢救室那天她就感觉这姑娘太瘦了,即使没受伤也会是有点病态的模样。·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江林以笑:“阿姨照顾周到。”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乖,容易让黎佳丽和陈阿姨这个年纪的人想到他们各自儿女。
陈阿姨给她夹小笼包:“平时就该多吃点。”
黎佳丽也欣慰:“那就好,争取早日康复吧。”
江林以点点头,算起来,她出院的日子快到了。
早餐过后,她跟陈阿姨提议到后园散步。
后园是住院楼后方一片僻静的小花园,被低矮的灌木丛和栀子树半拢着。入口处的栀子花正簌簌抖落花瓣,远看像撒了一地揉皱的纸团。
江林以停在一处石桌旁,看两个老头子为“连环马”破“单提炮”的棋路争得面红耳赤,见她看得认真,陈阿姨钻进旁边阿姨堆里聊天。
棋局胶着时,一只胖橘不知何时蹭到了江林以脚边,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踝。她低头,正好对上小猫圆溜溜的眼睛。
不知道是哪家的猫。
“嘘——”江林以弯下身。橘猫也不怕生,歪着脑袋看她。
江林以伸手想揉它脑袋,那毛团却转头就走。她按轮椅追上,橘猫虽胖但轻捷,弓背蹬爪地爬上一旁树枝。
几个老头沉浸在棋局里,没人注意到猫爬上树。
“咪咪,快下来!”江林以仰头喊它。
橘猫似乎听懂了她的呼声,它抖着胡须晃了晃脑袋,几秒后,还真从枝头弹射而起,不偏不倚地砸中江林以左手的石膏上。
……
诊室里,黎佳丽哭笑不得:“江小姐,我早上还祝你早日康复来着。”
“这样的情况,怕是要再住一个星期了。”黎佳丽对着刚出的片子思索,“伤口又裂开了,得重新缝针打夹板。
夹板还是石膏对江林以来说没差,只是延迟出院让她有点苦恼。
看江林以不上心的样子,黎佳丽拿笔尖敲敲桌子:“等着吧,余医生回来也要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