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似乎有些费脑子,江林以皱眉思考了下。
转念一想,余朝也什么时候在兼顾范围里了?
她嘟囔说:“你排在所有人前面,不用和他们比。”
“……”
比起被遗忘被疏远,一首做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余朝也想,江林以这个人,真是惯会哄人开心的。
江林以本来就迷糊,不一会,她低头闭上眼,一下子就睡着了。
临睡那一刻,她索性把脑袋靠在余朝也肩上,终于睡得安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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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以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挂了一天点滴,隔天就能起身蹦跶了,没好两天,她立马和林丹去隔壁市参加艺术展。
除去前往鹭岛找江林以那三天,余朝也剩下的时间全在补课,他的假期很快结束了。
转眼又到九月一号,江林以一改去年这个时候激情澎湃的状态。
她和余朝也并肩站在客厅,像两条被榨干的甘蔗,毫无生气可言。
余朝也是因为做题睡得晚本来就麻木,江林以则是熬夜,通宵把一部漫画看完。
这俩人把许婉清吓一跳:“这干嘛呢?开学第一天,都打起精神啊。”
江林以扬扬下巴:“他开学第十天了。”
许婉清拍拍余朝也的肩:“那也要打起精神,给一一做个榜样。”
余朝也无动于衷。
许婉清往两人手中各自塞瓶牛奶,说:“去学校了吗?我要去研究所那边开会,顺路送你们过去。”
江林以和余朝也都不想在开学第一天挤公交,双双答应。
他们坐在车后排,江林以摘下余朝也的一只蓝牙耳机,里面正在放英语早报。她只能听懂一些零散的词,催眠效果比学习效果好,她靠着车窗眯了会儿。
车停在学校门口,他们再次碰上俞裴,俞裴从前面一辆卡宴上下来,脚踩崭新的运动鞋。
“俞少爷早啊。”江林以招手说。
俞裴很配合,俨然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早早早。”
三人一同走进校门,碰到新生问路,江林以给她指了个方向,新生欢心地说了一句“谢谢学姐”后奔向教学楼。
江林以还没适应高二的身份,她指了指自己:“学姐,在叫我吗?”
余朝也:“不是,在叫我。”
俞裴被他们笑死了。
江林以翻个白眼:“学姐,今年发言的学生代表还是你吗?”
俞裴:“上学期期末考试他市级第一,代表不是他是谁?”
余朝也似乎认可他的话,毫不客气地点头。
“你的演讲稿呢?让我看看,今年又要说什么哄骗新生?”江林以问。
“昨天我把去年的演讲稿交给宋主任,被他驳回了。”余朝也说。
俞裴补充:“气得老宋要亲自写一张演讲稿,让他今天早上去拿。”
听起来很荒谬但确实是余朝也会做出来的事。
江林以不可置信地问:“所以你现在还没拿到演讲稿?”
“嗯,”余朝也看眼手机,指向旁边一栋教学楼,“学妹,高二二班在那,中午等我去吃饭。”
说完,他赶时间般地转身跑上楼梯,俞裴冲她摆手:“林妹妹,中午见。”
两个男生离开时带过一阵风,两道身影像蓝帆,很快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江林以暗暗咕哝,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开学典礼上,高二的队伍整体往后移了,排在高一后面,离大舞台更远了些。
优秀学生代表余朝也照例最后一个上场,余朝也上台时,出声议论的大多是前排高一阵营。
江林以己经能猜出他们会说什么。
无非是“好帅的学长”、“居然还是一班的”、“高三一班在哪里?我们组队去看他吧”。
江林以夹着嗓子小声模仿那些议论声。
把旁边同学都逗乐了,周瑜然的嘴角就没下来过:“还真是惟妙惟肖。”
江林以:“还笑,你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谁说了句“嘘嘘,巡逻老师来了”。
江林以这才站端正,认真看向台上。
余朝也徐徐展开演讲稿,从容自然,流畅得完全不像两个小时前才拿到演讲稿。
他看起来又高了,参照物是他头顶上方的芒果树,他离垂下的枝头更近了一点。
阳光把芒果树的绿影揉碎,落在少年身上,夏天最后的光斑在他校服上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