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帽檐下,江林以稍稍抬头,大方承认:“我们很久没见过了。”
所以现在不熟,更说不上青梅竹马。
估计余朝也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江林以帮他首接说出来了。
余朝也目视前方:“江小姐不是上个月刚出院吗。”
“……”
江林以是真摸不透他到底是想让人觉得他们的关系是近还是远,只好顺着话锋,模棱两可说:“一个月没见到余医生,也很久了。”
杨晟听得云里雾里,这雾里还藏着冷箭,他笑着把箭头掐断:“没关系,你们现在又成了邻居,多有缘啊,以后肯定能常见。”
电梯在这时打开,江林以暗自松口气,先他们一步走出电梯:“那以后麻烦余医生关照了。”
不等他们再说话,江林以转身进了家门。
她把钥匙挂好,回想起来——上次见面还挺融洽,怎么刚才对话里透出几分针锋相对。
而且是只针对她的。
像有意拆台,又像在套话,江林以搞不清余朝也的心思。
又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大不如从前,何必费心琢磨他那点弦外之音。
江林以啪嗒按下灯带,转身就忘了那点疑虑。
另一边房。
余朝也和杨晟结束二十西小时值班,到家后杨晟本该倒头就睡,却被电梯里的对话弄精神了。
家里没有其他人,杨晟放开胆问:“她就是你那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他同样搞不懂余朝也在想什么,但能听出电梯里余朝也明摆着给人家找不痛快。
正常人不会这么对白月光吧?
余朝也不应,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扑上前的吐司:“坐好。”
吐司立刻端正坐立,正想上前蹭,余朝也绕开它走进客厅。
杨晟斗胆猜测:“你这态度什么意思?不是白月光了?”
余朝也像没听到,在客厅接了杯水喝。
杨晟跃跃欲试,同时有意激将:“不是的话,那我可准备追她了。”
余光里余朝也行若无事,杨晟放下心继续说:“不过感觉有点困难,精神科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方延谨,你知道吧?最近护士们经常讨论那位,我昨天发现,新邻居跟他认识。”
“他经常送江小姐下班回来呢。我在电梯跟他打过照面,他说他来朋友家吃饭,手里还提着一袋食材。”
余朝也放下杯子,玻璃底座接触到大理石桌面时发出一声轻响,他问:“说完了吗?”
“说完了。”
“说完就带着你的狗搬回去。”
杨晟蹲下身抱住吐司,一人一狗相依为命的可怜样子:“别这样,再住一周。对了,昨天我出门下雨了,幸亏拿了把伞。”
余朝也看一眼玄关,果然少了把长柄伞:“伞呢?”
“啊,落医院了。”
余朝也简短重复:“搬出去。”
杨晟:“不就把伞吗,丢了我再给你买一把。”
余朝也好像想翻白眼,最终又懒得废话,留下一道无情的背影进主卧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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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日,罗森几人来给江林以办暖房趴,同时庆祝她左右手完全康复。
因为在周日,方延谨带上了他外甥:“我早上回了趟家,家里其他大人都出门了,我就把他带来了。”
早听说方延谨有个很粘他的六岁外甥,叫温席,江林以调了个动画片频道给温席看,随后和其他人一起围坐在吧台上打牌——他们聚会时的一种娱乐方式。
不知不觉到下午五点,看了一下午电视的温席第三次转头问他们什么时候吃饭。
方延谨作为其中唯一会下厨的人,他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方延谨张头问:“林以,附近有超市吗?冰箱空了,我去一趟超市。”
江林以脸上贴满条子,她输得一塌糊涂,玩不下去了,她摊牌:“不玩了不玩了,我跟方延谨去超市。”
温席也缠着方延谨要一起去。
三个人出门时,电梯刚要关上。
温席机灵地地扑过去,及时按下按钮,电梯门再次打开。
“方医生?”
方延谨冲电梯里头的人说:“杨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