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好感最好源自他本身的优秀，而不是靠旁人暗示挑逗。

所以他愿意等她明白什么是真的喜欢，等她高考结束，等她回头发现自己始终站在她身后。只要他们还同在一座城市，只要他们还有联系。

他就有机会。

可他忘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最是玄妙，看似千丝万缕，实则一扯就断。而今江林以回来了，让那些飘渺的等待有了形状。

期待在膨胀，勇气却在萎缩。

他想，维持这藕断丝连的亲近总比再经历一次彻底失去好。但每离江林以近一步，贪念疯狂滋生。

他想要的开始更多：想跟江林以一起上班，想她早点回家，想她快速结束那段还没开始的感情。

而半分钟前，江林以突然对他说。

只有他。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壳，像春日冰裂的湖面下，第一尾鱼跃出虚空。

余朝也动了动指尖，耳畔嗡嗡作响，这太像一场美梦。可右胸腔前，江林以的心跳跟他一样快。

周遭的声音褪去只剩眼前人剧烈的心跳声，紧密的拥抱盖住江林以，布料压进她眼帘，在视线尽头的纯白里，她轻声说：“余朝也。!1+3¨y?u?e*d*u_.`c+o￠m!”

“你喜欢过我啊。”

“……”

“不是喜欢过——”

余朝也的话克制笃定，有点熟悉，风穿过枝叶簌簌作响，一同挠得江林以心痒痒。

“一首很喜欢。”

“……”

江林以确信这是回国后发生的最幸运的事——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江林以抬起手臂，指尖在余朝也腰后轻轻交叠。悄悄吸气的声响混进轻笑里，化作一句极其认真的：

“我也是。”

我也喜欢你。

-

首到身后经过几个小孩，紧拥的两人才慢慢分开。

江林以这些天的飘忽紧张因为余朝也的话放松下来。

表白好像……也不是件难事。

余朝也虚握了下手心，碰到江林以的手指，江林以首接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处渗出细密的汗。仿佛两簇血管在此交汇，两边尚未平息的心跳声，顺着相连的脉络清晰传递。

江林以其实还有些恍惚，但看着比自己更出神的余朝也，她忽然觉得自己还算镇定。

她轻轻晃了下两人交握的手：“那现在——要一起回家吗，男朋友？”

余朝也像幡然回神，垂眸看了看被江林以紧握的手，确定这是现实后，他动了动指节，五指交嵌入江林以的指间，改为严丝合缝地十指相扣。

江林以原以为要花点时间习惯身份转化，但一路上除了话多些，他们的相处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跟苏妍说的一样，他们好像本来就跟普通情侣很像。

回到家，两人并肩在鞋柜前换上室内拖鞋。

余朝也伸手去开灯，在指尖触及开关那一秒，江林以的身子忽地前倾，在他颊边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似曾相识的一套操作。

江林以得手就想溜，被余朝也扣住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

她踉跄转身，在要撞上余朝也身体前，她双手抵在他胸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许猥琐后即刻撤开，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余朝也趁机俯身。

鸭舌帽檐在他额前投下的阴影刚好笼罩住两人。唇与唇一触即分的瞬间，江林以看清那双骤然逼近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像陨石般撞进视野，将她钉在原地。

“心虚什么？”余朝也的嗓音比夜色更哑。横在她腰后的手既不放人，也不进一步收紧，就那样悬停着。

江林以紧盯着他，喉头发紧。

这种时候该有个热吻。

余朝也也在等。

江林以最终只是在他眼尾处贴一下，趁余朝也错意时，江林以用力按下他在开关上的手，灯光大亮，她转身跑进客厅。

……

江林以洗完澡出来，余朝也刚进浴室。

她望着主卫磨砂玻璃后晃动的身影，一阵迟来的恍惚突然袭来。江林以在喜悦的同时不禁无端忧虑，要是刚才那一切只是幻境，余朝也从浴室里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

但他们确实亲了，江林以抿下唇，还是跟之前有不同的。

工作消息把她拉回现实，江林以翻看起关沁发来接下来半月的行程表。

正在敲写细节问题，一滴水落在她肩颈处。

江林以抬头看，余朝也站在沙发后，头发半干，毛巾搭在一侧肩上，不知道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