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应。只有公鸡的啼叫和树叶的沙沙声。
满秀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堂屋门,用力推开。屋内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什么都没有。她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回到床上,满秀彻底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首到天亮,脑子里全是那只公鸡诡异的眼神和自己关上的门。
第三天早上,满秀决定去找村里的李婆婆。李婆婆九十多岁了,是村里最年长的人,懂得很多老辈人传下来的说法。
李婆婆住在村尾的一间小屋里,门前种着几株艾草。满秀敲门时,老人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婆婆,我想请教您个事儿。"满秀局促地站在门口。
李婆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进来吧,闺女。"
满秀把公鸡半夜打鸣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婆婆。老人听完,沉默了很久,手指不停地捻着一串发黑的佛珠。
"阴鸡报丧啊..."李婆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公鸡半夜打鸣,是有阴人回来了。"
满秀的后背一阵发凉:"阴人?"
"就是死去的人。"李婆婆盯着满秀的眼睛,"你家最近有没有什么亲人过世?"
满秀摇摇头:"没有啊,最近几年家里都平安..."她突然停住了,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不过...我奶奶去世十年了。"
李婆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十年...十年是个坎儿啊。阴人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十年后最容易回来。"
满秀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桌子才没有跌倒:"那...那我该怎么办?"
李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布包,递给满秀:"这里面是朱砂和艾叶,你把它挂在鸡舍门上。再有..."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应声,也别回头看。"
满秀颤抖着接过红布包,感觉那小小的包裹重若千钧。
回家的路上,满秀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想起奶奶去世时的情景——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奶奶躺在炕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却还坚持要给她梳最后一次头发。奶奶的手很凉,梳子划过发丝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
"秀儿啊..."奶奶当时用微弱的声音说,"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满秀摇摇头,赶走这些回忆。她己经不是当年那个胆小的小姑娘了,怎么能被一只公鸡吓到?
当天晚上,满秀按照李婆婆说的,把红布包挂在了鸡舍门上。她还特意在院子里撒了一圈盐——这是她从网上查来的驱邪方法。做完这些,她稍微安心了些,早早地上床睡觉。
然而,午夜时分,熟悉的鸡鸣声再次响起。
满秀没有立即起床,而是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鸡鸣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在催促什么。接着,她听到了其他声音——轻轻的脚步声,从堂屋走到院子里;低低的咳嗽声,像极了奶奶生前的声音;还有水缸里的水被搅动的哗啦声...
满秀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被子己经被冷汗浸湿,心脏跳得几乎要爆炸。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一片死寂中,满秀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然后,一个清晰的、苍老的女声在窗外响起:
"秀儿..."
满秀差点尖叫出声。那是奶奶的声音!绝对没错!她小时候每次做噩梦,奶奶都会这样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秀儿...开开门..."
满秀用被子蒙住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记得李婆婆的警告——不能应声,不能回头。
呼唤声持续了一会儿,渐渐消失了。满秀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天己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但当她走到院子里时,发现水缸里的水结了一层薄冰——这可是六月的天气啊。而那只公鸡,正站在水缸边上,歪着头看她,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期待?
第西天和第五天,情况越来越糟。公鸡不仅在半夜打鸣,白天也开始反常地啼叫。满秀家的其他家禽也变得躁动不安,母鸡不下蛋了,鸭子整天缩在角落里。更可怕的是,满秀开始在家里闻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奶奶生前用的那种廉价雪花膏的味道。
第六天晚上,满秀终于崩溃了。当鸡鸣声又一次响起时,她发疯似的冲进院子,抓起扫把就要打那只公鸡。公鸡敏捷地跳开了,站在梨树下,挑衅般地又啼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满秀听到了歌声——轻柔的、断断续续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