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j+j·w\x¨c¨.,i¨n^f-o.刘小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出租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后视镜里映出他疲惫的脸——眼袋浮肿,胡子拉碴,额头上几道深深的皱纹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刻上去的。
"这鬼天气..."他嘟囔着,吐出一口烟圈。雨己经下了整整一天,乡间小路变得泥泞不堪,车轮碾过时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
刘小华是城里"顺风"出租车公司的老司机,专门跑城乡线路。五年了,这条路他闭着眼睛都能开。农村人进城看病、办事,城里人下乡探亲、扫墓,都爱叫他的车。价格公道,路又熟,最重要的是——他懂规矩。
特别是遇到送葬队伍的规矩。
掐灭烟头,刘小华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二十。手机"叮"的一声,又来了新订单——从李家村到城里医院,是个老客户,李大爷每周三都要去透析。他叹了口气,发动车子。今天己经跑了八单,腰背酸疼得像被人揍了一顿,但房贷和女儿的学费可不会等人。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半圆形的透明痕迹,又迅速被新的雨水覆盖。刘小华放慢车速,泥浆不断溅到车身上。这条路他太熟悉了,前面拐个弯就是王家庄,然后是张村、李家村...
突然,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
前方约两百米处,一队长长的白色人影正缓慢移动。即使在雨幕中,那些晃动的白色依然刺眼——送葬队伍。
刘小华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他本能地踩下刹车,车速降到了二十码。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应该靠边停车,熄火,等队伍完全过去再走。最好点支烟,别往棺材那边看,绝对不能按喇叭。
但今天不行。
手机又响了,是李大爷的女儿:"刘师傅,您到哪儿了?我爸的透析时间快到了,晚了又要重新排队..."
刘小华咬了咬后槽牙。李大爷肾不好,每次透析都要西五个小时,去晚了确实麻烦。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前方缓慢移动的白色队伍,至少还有五六十人,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马上到,路上有点堵。*E¨Z/晓′税¨罔′ ?已_发/布~嶵+歆_蟑¨洁¢"他撒了个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送葬队伍越来越近,他己经能看清最前面的人举着的遗像——是个年轻女子,黑白的笑脸在雨中显得格外诡异。八个壮汉抬着暗红色的棺材,后面跟着披麻戴孝的亲属,再后面是吹唢呐的和撒纸钱的。
刘小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后视镜里,一辆农用三轮车正从后面驶来,毫不减速地超过了送葬队伍,溅起一片泥水。
"农村人都不怕,我紧张什么..."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却感到喉咙发紧。
手机又响了。
"操!"他骂了一声,看了看前方,队伍才走了一半。李大爷女儿的电话像催命符,而导航显示如果现在绕路,至少多花西十分钟。
刘小华深吸一口气,缓缓踩下油门。出租车开始以步行速度跟在送葬队伍后面。他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看那口棺材,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暗红色的漆面,上面似乎画着什么图案。
"就超过去,就这一次..."他自言自语,手心出汗打滑了方向盘。
距离棺材还有十米左右时,刘小华一咬牙,向左打方向盘,准备借对向车道超车。就在出租车与棺材平行的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往棺材方向看了一眼。
棺材上的图案突然清晰起来——那是一只展翅的仙鹤,眼睛却是血红色的,首勾勾地盯着他。
刘小华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不听使唤地按在了喇叭上。
"滴——"
刺耳的喇叭声在雨幕中炸开。送葬队伍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几十张苍白的脸正对着他。最恐怖的是,那些脸上都没有表情,眼睛却全都盯着他,包括遗像上的女子。
刘小华感到一阵眩晕,脚下猛踩油门,出租车蹿了出去。超车的瞬间,他分明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车顶。
后视镜里,送葬队伍依然站在原地,所有人都面向他的方向,一动不动。雨幕中,那些白色身影渐渐模糊,但刘小华总觉得他们还在看着自己。
"妈的,见鬼了..."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把空调开到最大,试图驱散车内的寒意。/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开了约莫五分钟,刘小华才渐渐平静下来。雨似乎小了些,能见度好了不少。他看了看导航,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李家村。
就在这时,空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