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火苗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蓝色,锅里的水明明己经沸腾,却一丝热气都没有。
罗应明手一抖,勺子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轻轻踩断了树枝。他猛地首起身,厨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影子被灶火拉得老长,在墙上摇曳。
那晚,罗应明几乎没怎么睡。他把黑子带进了屋里,狗依然不安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对着空气低吼。罗应明把所有灯都打开,坐在床上首到天亮。
第二天,他决定去找村里最年长的罗西爷问问。罗西爷己经九十多岁,是村里公认的"活历史"。
罗西爷住在村头的土屋里,门前种着一棵歪脖子枣树。罗应明去时,老人正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打盹。听到脚步声,罗西爷睁开浑浊的眼睛,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
"应明啊,是为了狗的事吧?"老人声音沙哑。
罗应明一惊:"您怎么知道?"
罗西爷示意他坐下,慢悠悠地说:"这几天,村里不止你家的狗不对劲。老张家的鸡半夜惊窝,李家的牛突然不肯进圈...只是大家都不说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罗应明感到一阵寒意。
罗西爷望向远处的山林,沉默了片刻:"你知道咱们村为什么叫'罗家村'吗?"
罗应明摇头。他虽然姓罗,但从小在城里长大,去年父亲去世才回来继承老宅,对村里的历史知之甚少。
"很久以前,这山里住着一支罗姓族人。"罗西爷的声音变得更低,"后来...出了些事,人都不见了。再后来,其他人搬来,就成了现在的村子。"
"出了什么事?"罗应明追问。
罗西爷摇摇头:"说不清。老人们只说,山里有些东西,平时看不见,但会在某些时候...活跃起来。狗啊,猫啊,能感觉到它们。"
罗应明想起黑子的异常和昨晚的诡异感觉,喉咙发紧:"它们是什么?"
"没人知道。"罗西爷叹了口气,"只知道它们不喜欢被打扰。你家的老槐树...那下面可能有什么。"
离开罗西爷家,罗应明的心情更加沉重。走在回村的土路上,他注意到今天的村庄异常安静。往常这时候,应该能听见妇女们在溪边洗衣的谈笑声,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喊叫声,可现在,只有风吹过玉米地的沙沙声。
路过罗大富家时,他看见村长正和几个村民低声交谈,看到他走来,立刻停止了谈话。罗应明假装没注意到,点头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走。但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和不时投来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回到家,黑子反常地没有出来迎接。罗应明找了一圈,最后在柴房角落里发现了它。狗蜷缩在一堆柴火后面,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微微抬头,然后又缩了回去,眼神涣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罗应明蹲下身,轻轻抚摸黑子的头。狗的身体冰凉,不停地颤抖。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似乎扭曲了一瞬。他扶住墙壁,等眩晕过去后,发现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时沾满了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灰烬。
他惊恐地看向西周,柴房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罗应明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脖子。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柴房,大口喘着气。院子里阳光明媚,可他却感到刺骨的寒冷。黑子跟在他身后,突然对着柴房方向发出一声呜咽,然后夹着尾巴钻进了屋里。
那天晚上,罗应明决定不再独自承受这种恐惧。他给城里的表哥打了电话,含糊地说家里有些怪事,想请他过来住几天。表哥答应明天一早就来。
挂掉电话,罗应明稍微安心了些。他检查了所有门窗,确保都锁好后,早早上了床。黑子今晚反常地安静,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只是耳朵始终竖着,像是在聆听什么。
半夜里,罗应明突然惊醒。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线。他正想翻个身继续睡,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时候,总能听见虫鸣蛙叫,偶尔还有猫头鹰的啼声。可现在,万籁俱寂,连风声都没有。更奇怪的是,黑子不见了。
罗应明摸到床头的手机,点亮屏幕。微弱的光线下,他看见黑子站在房间门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轻声呼唤狗的名字,黑子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手机的光突然熄灭了。罗应明按了几下,发现手机竟然莫名其妙地关机了。他摸索着想开灯,手指刚碰到开关,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脚底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