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朕与皇后要出宫,他必须寸步不离,确保方圆十丈之内,万无一失!”
方正化,东厂第一高手,他一手提拔的心腹,皇帝最信任的暗卫头子。
动用他,便是动用了最顶级的安保。
“第二!”
“传金吾卫指挥使张之极。”
“明日申时起,让他以清查匪患为名,将从东华门到正阳楼最热闹的那条大街,里里外外,给朕用篦子梳理一遍!”
“所有可疑人等,全部控制起来!”
“亥时之后,整条大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部换上他金吾卫的精锐,同样是便装,混入人群!”
“朕不希望看到任何刀兵,但朕要知道,那条街上的每一只苍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东厂暗中护卫,金吾卫掌控全场!
这哪里是微服出巡?
这分明是天子将整个禁卫体系,都调动了起来,只为了陪皇后看一场花灯!
王承恩心神剧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领命。
“奴婢……遵旨!”
说罢,匆匆离去,连脚步声都带着风。
朱由检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目光重新投向那片灯火辉煌的紫禁城。
他要的,就是这种绝对的掌控。
他要让凤儿在最热闹的人间烟火里,享受到最绝对的安全。
这,就是他身为帝王,能给她的,最顶级的浪漫。
崇祯元年,正月十五。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己是一片火树银花,人声鼎沸。
一对看起来像是富商打扮的年轻夫妇,带着两名神情冷峻的仆从,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下来,汇入了拥挤的人潮。
“哇……”
周皇后看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叹。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锦缎袄裙,外面罩着一件厚实的狐皮斗篷,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像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纯粹的喜悦。
朱由检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绸布长衫,手中故作风雅地拿着一把折扇。
他紧紧牵着周皇后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侧,用自己的身体隔开周围拥挤的人群。
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换上了仆从衣服的方正化和张之极。
两人目光如电,看似在随意观赏,实则将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
而在更远处的人群里,无数双或精明、或彪悍的眼睛,都在暗中注视着这里,构成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
“慢点走,不着急。”朱由檢低声在皇后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周皇后的脸颊微微发烫,轻轻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
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卖糖人的、捏面人的、耍杂技的、猜灯谜的……
各种吆喝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充满了鲜活的、旺盛的生命力。
这与宫中那种规整、肃穆的氛围,截然不同。
然而,朱由检的目光,却渐渐沉了下来。
在这片繁华的表象之下,他看到了太多不和谐的音符。
他看到墙角边,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眼巴巴地望着别人手里的糖葫芦,用力地吞咽着口水。
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蜷缩在一家酒楼的屋檐下,不断地对着过往的行人,伸出干枯如鸡爪的手。
他看到许多百姓的脸上,虽然挂着节日的笑容,但那份笑容背后,却藏着掩饰不住的蜡黄与疲惫。
这,就是他的京城。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却依旧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股在皇极殿上,被温柔乡冲淡了些许的紧迫感与杀伐之气,在这一刻,重新在他的胸中燃起!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茶棚里,传来几名匠人打扮的汉子,高声阔论的声音。
“……要我说,咱们这位万岁爷,那才是真龙天子!以前那些官老爷,拿咱们当什么?当牲口!可万岁爷呢?在皇极殿!请咱们吃饭!”一个粗豪的声音,说得唾沫横飞,满脸红光。
“可不是嘛!”另一个人立刻接话,激动地一拍大腿,“俺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踏进皇极殿的大门!还亲眼见到了天子!天子还说,这大明江山,是靠咱们这双手撑起来的!”
“俺听说了,京营的那个李大能,就是那个在殿上给陛下磕头磕出血的百户,陛下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