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骑明军,如同一百道沉默的影子,脱离了许平安的主队,向着东侧那片开阔地悄无声息地包抄过去。+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队伍的最前方,方强勒住马,从怀里摸出几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雪白的鹅毛,用细麻绳小心翼翼地绑在了自己堂弟方硬的头盔顶上。
这几根鹅毛不算华贵,甚至有些粗糙,但在冬日灰败的原野上,却显得格外醒目。
像黑夜里的唯一一盏灯。
“堂弟,听好了。”
方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
“待会儿,你就是咱们这支队伍的‘威武将军’!”
方硬今年才十八岁,一张脸还带着几分稚气,此刻却绷得紧紧的。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就跟在队伍中间,什么都不用干,也别往前冲。”
方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等我们冲杀一阵,你就听我号令,拔马就跑!”
“记住,要跑,但不能跑得太快!得让他们觉得,再加把劲就能追上你!得像遛狗一样,把他们死死地勾住!”
“哥……”方硬的嘴唇有些发干,“你……你注意安全。”
“放心。”
方强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他独有的痞气和自信。
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麾下那一百名弟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肃杀。′j\i¨n+g¨w_u\h·o,t¨e~l′.?c?o\m*
他没有拔出惯用的佩刀。
而是从马鞍一侧,取下了一根沉重的马槊。
槊锋在惨白的天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像毒蛇的獠牙。
“弟兄们!”
方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还记不记得村里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婆姨?还记不记得那个被摔死的婴孩?”
“那帮杂种,没把我们当人看!”
“现在,轮到我们了!”
“不把他们打疼了,打火了,这群滑得跟泥鳅一样的杂种,是不会上钩的!”
“两次冲锋,给老子冲出一条血路!冲出咱们的威风!把那帮杂种的胆子,给老子彻底冲破!”
一百名骑兵,没有人回应。
他们只是默默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马槊,调整着呼吸,将身体的重心压低,与身下的战马融为一体。
一股沉默到极致的暴烈杀气,轰然升腾!
……
远处,正在驱赶着俘虏和辎重缓慢前行的鞑子队伍,终于发现了这支从侧翼高速冲来的明军骑兵。
队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鞑子头目,他叫赫连虎,是这支两百人队的百夫长。
“停下!结阵!”
赫连虎发出一声粗野的咆哮。
他身边的鞑子骑兵们立刻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怪叫着,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行军队形,转变成防御队形。~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
但,太晚了。
方强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在鞑子队伍的侧翼刚刚调转马头,还没来得及形成有效的防御面时,方强那一百骑,己经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地扎了进来!
“杀——!”
方强一马当先,人与马槊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一名刚刚举起弯刀的鞑子骑兵,脸上的狰狞还没来得及散去,整个人就被巨大的力道从马背上首接捅穿!
方强手腕一抖,那鞑子的尸体便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另一名同伴的身上,两人一起滚下马去。
在马槊这种长兵器的面前,鞑子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和弯刀,在第一个照面,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一百根马槊,组成了一片移动的死亡森林!
冲锋!
贯穿!
鞑子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在这样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的冲击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他们的队形瞬间就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仅仅一轮冲击,就有十多名鞑子骑兵被捅下马,非死即伤!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让剩下的鞑子们都懵了。
他们何曾见过打法如此凶悍的明军?这根本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些只会守着城墙的软脚虾!
赫连虎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