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想起沈静婉教士兵包扎时的专注神情，想起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些画面在他心中燃起一团火。

战斗在子夜时分打响。林慕之率突击队摸掉了日军哨兵，然后全团发起冲锋。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组织起顽强抵抗。机枪的火舌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子弹呼啸着掠过耳边。

"二营向左迂回！三营跟我上！"林慕之大喊着，带头冲向日军阵地。一颗手榴弹在他附近爆炸，弹片划破了他的脸颊，但他浑然不觉，继续向前冲杀。

经过两小时激战，522团成功夺取了高地。林慕之立即命令构筑工事，准备迎接日军的反扑。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日军果然调集重兵开始反攻。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整个高地都在颤抖。林慕之趴在战壕里，泥土和碎石不断落在背上。"坚持住！等他们靠近了再打！"

第一波日军冲上来时，遭到了猛烈火力打击。但很快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至。林慕之的驳壳枪己经打空了三个弹匣，右臂被子弹擦伤，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

"团长！右翼快守不住了！"一个满脸是血的通讯兵爬过来报告。

林慕之咬牙站起身："警卫排跟我来！"

他们赶到右翼时，日军己经突破了前沿阵地。林慕之带头冲入敌群，刺刀见红。在激烈的白刃战中，他感到一种奇怪的清晰——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千百次练习，每一次射击都精准无比。一个日本军官挥刀向他劈来，他侧身闪避，反手一枪击中对方胸口。

正午时分，日军终于撤退了。522团守住了高地，但付出了惨重代价。林慕之靠在战壕边，疲惫不堪。医护兵正在给他的手臂包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让我来。"

林慕之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静婉穿着沾满泥土的白大褂，背着药箱站在他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

"伤员太多，医疗队前移了。"沈静婉蹲下身，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口，"幸好只是皮肉伤。"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听说你们打了胜仗。"

林慕之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你多久没睡了？"

沈静婉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为他清理伤口。阳光透过硝烟照在她疲惫却依然美丽的脸上，林慕之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

在这个充满死亡的战场上，生命如此脆弱，却又如此顽强。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结束，但此刻，看着沈静婉低垂的睫毛和专注的神情，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确定——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