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沈静婉摘下手套,疲惫地靠在桌边。
"他会活下来吗?"林慕之问。¨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沈静婉点点头:"如果不起感染的话。"她抬头看着林慕之,"谢谢您。大多数军官不会亲自做这种事。"
"你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场面。"林慕之轻声说,"我偶尔帮一次忙算什么。"
护士们带着伤员离开后,沈静婉突然说:"您要喝点茶吗?我有些从上海带来的龙井。"
在简陋的医务帐篷里,两人就着一盏煤油灯喝起了茶。茶己经不那么新鲜了,但在战火纷飞的夜晚,这杯微苦的液体却显得格外珍贵。
"为什么学医?"林慕之问,"特别是外科,很少有女性选择这个。"
沈静婉捧着茶杯,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中:"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得了阑尾炎。当时上海最好的外国医生去南京了,本地的大夫不敢动手术。"她的声音很平静,"我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了三天,最后...她死在我怀里。"
林慕之没有说话。
"父亲是商人,他希望我学文学或音乐,做个淑女。"沈静婉继续说,"但我偷偷报考了医学院。毕业那天,父亲把母亲留下的听诊器送给了我。"
"所以你才会留在战场。"林慕之恍然大悟,"即使有机会去更安全的地方。"
沈静婉抿了一口茶:"您呢?为什么参军?"
这个问题让林慕之一愣。他发现自己并不清楚这具身体原主的过去。"我...记不太清了。"他含糊地说,"大概是因为国难当头吧。"
沈静婉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首到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
"日军可能在准备进攻。"林慕之站起身,"你该休息了,明天还会有更多伤员。"
沈静婉点点头,突然说:"明天下午我会教士兵们基本急救,如果您同意的话。止血、包扎、固定骨折...这些能救很多人的命。"
"好主意。"林慕之由衷地赞赏,"我会命令全团分批来学习。"
走出帐篷,林慕之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探照灯的光柱扫过云层。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自战争开始以来,第一次有人问起他的过去——不是问战况,不是要补给,而是关心他这个人。
第二天中午,师部召开作战会议。简陋的农舍里挤满了各团指挥官,墙上挂着斑驳的作战地图。师长赵家骧指着地图上的标记:"情报显示,日军第3师团正在向大场镇方向集结。上级命令我们主动出击,打乱敌人部署。"
军官们议论纷纷。林慕之盯着地图,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
"报告师座,"他站起身,"我建议从侧翼夜袭。日军重武器在夜间难以发挥优势,而我军擅长近战。如果能拿下这个高地,"他指向地图上的一点,"就能威胁他们的补给线。"
赵师长沉思片刻:"林团长,你有把握吗?"
"522团虽然减员严重,但老兵都是精锐。"林慕之坚定地说,"如果师部能提供两门迫击炮支援,我有七成把握。"
会议结束后,林慕之立即回团部部署。经过医疗帐篷时,他看见沈静婉正在给一队士兵演示如何包扎伤口。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声音清晰地讲解着每一个步骤。
"...三角巾要这样绕过肩膀,打结在这里,不能太紧..."她抬头看见林慕之,微微点头示意。
林慕之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这个充满死亡的地方,她却在如此认真地传授生存的技能。
傍晚,林慕之带着几个营长视察出击路线。当他们经过一片菜地时,突然听到压抑的啜泣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田垄间——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死去的母鸡。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林慕之蹲下身,轻声问,"这里很快要打仗了,很危险。"
女孩抬起泪痕斑斑的脸:"阿妈病了...我想给她煮鸡汤...但鬼子的飞机..."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慕之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饼干——那是他省下的口粮。"拿着,先回家。等打跑了鬼子,我赔你十只鸡。"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二营长啐了一口:"狗日的小鬼子,连老百姓的鸡都不放过!"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赶出去。"林慕之的声音异常坚定,"不只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这些连鸡汤都喝不上的老百姓。"
夜幕降临后,522团悄然出发。林慕之走在队伍最前面,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想起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