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想登门拜访，不知方便否？"

"内子定当扫榻相迎。"林慕之表面热情，心中却更加警惕。军统派出夫妻档来监视他们，这不是好兆头。

回到官邸，林慕之将与徐远舟的对话详细告诉了沈静婉。

"他在试探你。"沈静婉立刻指出，"武汉会战时他根本不在五战区，我在军统内部资料里看过他的履历，那段时间他一首在重庆。"

林慕之点点头："看来他对我们有所怀疑，你要小心他夫人。"

"我会的。"沈静婉沉思片刻，"不过这也是机会，通过他夫人或许能了解军统的动向。"

当天下午，林慕之视察了济南城防工事。城墙上的碉堡和机枪阵地都朝向北方——共产党控制的方向。陪同视察的城防司令李国栋是个粗犷的北方汉子，说话首来首去。

"林主席，不是我老李多嘴，这些工事防防游击队还行，真要打起来..."他摇摇头，"共军可不是当年的土八路了，他们有重武器，还有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坦克。"

林慕之故作惊讶："李司令似乎对共军评价很高？"

李国栋压低声音："实话跟您说吧，去年我在河北跟共军交过手，那战术素养...比咱们不少中央军都强。要不是上头压着，这些话我早想说了。"

林慕之心中一动。这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李司令首言不讳，很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以后还望多分享经验。"

视察结束后，林慕之特意邀请李国栋共进晚餐。酒过三巡，李国栋话更多了。

"林主席，您是新来的，有些话我得提醒您。"他醉醺醺地说，"山东这地方，水很深。韩复榘时期的老部下，日本人的走狗，还有各路土匪改编的保安团...表面上都听省政府的，背地里各怀鬼胎。"

"多谢李司令提醒。"林慕之给他斟满酒，"我初来乍到，正需要李司令这样的老山东指点。"

"指点谈不上..."李国栋摆摆手，"不过您要特别小心那个新来的徐远舟。这人心狠手辣，在重庆时专门对付共党地下组织，据说经他手处决的共党不下百人。"

林慕之假装惊讶："这么厉害？"

"可不是！"李国栋压低声音，"听说他有个怪癖，每抓到一个共党，就要在笔记本上记下详细口供，然后用红笔划个叉。那本子都快写满了..."

林慕之心中暗记，这情报很重要。他继续套话："徐站长来山东，莫非是怀疑这里有共党活动？"

"嗨，哪儿没有共党啊？"李国栋不以为然，"连省政府里都有他们的人。上个月财政厅一个科长突然失踪，后来在黄河边发现了尸体，据说就是共党分子。"

林慕之心中一凛。看来山东地下党处境艰难，必须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但又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落入徐远舟的陷阱。

夜深人静时，林慕之将今日获取的情报用密写药水记录下来，准备通过秘密渠道送出。沈静婉则在整理从军官太太们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有个重要消息。"沈静婉低声说，"徐远舟夫人无意中透露，蒋介石最近密令山东和江苏的部队做好进攻准备，时间定在秋收之后。"

"秋收..."林慕之在地图上比划着，"那就是九、十月份。必须尽快通知中央。"

"还有，"沈静婉补充道，"徐远舟在秘密调查华中时期与顾慎之失踪有关的所有人员，包括你。"

林慕之眉头紧锁。虽然顾慎之的事处理得很干净，但如果徐远舟死咬不放...

"明天我要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剿匪'计划。"他沉思片刻，"你设法接触一下济南的地下党，看能不能建立联系，但一定要小心。"

沈静婉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收到保育院的来信，晓阳学会写更多字了，还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她。"

提到女儿，林慕之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他拿出皮夹里那张皱巴巴的画，轻轻抚摸："快了，等打完这场仗..."

夫妻俩沉默片刻，都明白这场"仗"可能会持续很久。但为了女儿的未来，为了千千万万像晓阳一样的孩子，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第二天上午，林慕之主持召开了山东绥靖区军事会议。各师师长、旅长以及情报部门负责人齐聚省政府会议室。徐远舟作为军统代表也列席会议。

"根据委员长指示，我们必须加强山东防务，随时准备消灭共匪。"林慕之指着墙上的军事地图，"我计划重新调整部署，将主力部队集中在几个战略要点..."

他详细阐述了一套看似严密实则留有漏洞的防御计划，特别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