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碎成几段。

"哎呀，这可是委员长夫人赏的..."沈静婉惊呼。

徐远举顿时一愣。宋美龄赏赐的物品在国民党内具有特殊意义，打碎它某种程度上是对领袖的不敬。

林慕之抓住这个机会转移话题："徐区长，关于那张照片..."他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突然笑了，"您误会了。当时我手上有伤，这是陆军的伤手势语，表示'需要支援'。"

"伤手势语？"徐远举将信将疑。

"不错。"林慕之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道伤疤，"徐州突围时留下的。当时医疗兵就是用这个手势询问我的伤势。"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徐远举一时语塞，只能悻悻地收起照片。

接下来的"检查"成了走过场。徐远举草草查看了几份文件，就借口"另有公务"匆匆离去。但他临走时阴鸷的眼神告诉林慕之，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第七节 宜宾·翠屏山官邸

当晚，林慕之与沈静婉在卧室密谈。

"太险了。"沈静婉心有余悸，"徐远举明显盯上你了。"

林慕之点点头："那张照片的角度...只有当时在茶馆的人才能拍到。刘文辉身边有特务。"

"要不要通知他？"

"不行，太冒险。"林慕之摇头，"当务之急是把西南防御计划送出去。解放军己经渡江，随时可能入川。"

沈静婉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针："'老钟'说，可以通过天主教会的渠道送出。"

林慕之沉思片刻："再等等。卢汉邀我下月去昆明，若能争取他起义..."

突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林慕之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值班参谋惊慌的声音："林长官，不好了！徐远举带人去了您官邸，说是搜查共谍证据！"

林慕之脸色骤变——卧室抽屉里还藏着一份未销毁的密写文件！

"快！"他挂断电话，一把拉开抽屉，"帮我处理掉这个！"

沈静婉二话不说，抓起文件塞进旗袍前襟。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徐远举嚣张的叫喊："奉委员长手令，搜查共谍证据！开门！"

"来不及烧了。"沈静婉急中生智，将文件揉成团塞入口中，艰难地吞咽着。

林慕之迅速整理房间，刚把《三国演义》放回书架，卧室门就被粗暴地踢开。

徐远举带着一群特务闯了进来，手枪首指林慕之："林长官，得罪了！"

林慕之面沉如水："徐区长，这是何意？"

"有人举报你官邸藏有共谍证据！"徐远举一挥手，"搜！"

特务们翻箱倒柜，连床垫都掀了起来。徐远举则亲自检查书桌，拿起每份文件仔细查看。

沈静婉捂着喉咙咳嗽："徐区长，深更半夜闯入女眷卧室，未免太失礼了吧？"

徐远举充耳不闻，突然盯上了那本《三国演义》。他刚要去拿，林慕之突然开口：

"徐区长若喜欢，那本书送你。委员长常说要我们多读经典。"

这一提蒋介石，徐远举的手顿时缩了回来。搜查持续了一小时，却一无所获。

"打扰了。"徐远举悻悻地带着特务们离开，临走时阴森森地丢下一句，"林长官，咱们后会有期。"

关上门，林慕之与沈静婉相拥而泣。刚才的千钧一发，差点让他们七年的潜伏功亏一篑。

"文件...都咽下去了？"林慕之轻声问。

沈静婉点点头，眼中闪着泪光与坚定："为了晓阳，为了胜利..."

窗外，长江的涛声依旧。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位潜伏者紧紧相拥，等待着曙光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