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七月，台北草山蒋介石官邸。

"废物！都是废物！"蒋介石一把将战报摔在地上，青筋暴起的右手剧烈颤抖着，"五十万大军啊！三个月就丢光了！"

蒋经国默默捡起战报，轻声劝慰："父亲，保重身体。西南还有胡宗南、宋希濂的数十万大军..."

"胡宗南？宋希濂？"蒋介石冷笑，"一个优柔寡断，一个刚愎自用！"他突然转向站在一旁的毛人凤，"林慕之在西川表现如何？"

毛人凤一个立正："报告委员长，林副司令长官在宜宾整军经武，与川康将领关系融洽..."

"融洽？"蒋介石眯起眼睛，"太融洽了吧？"

蒋经国插话："父亲，林慕之忠心耿耿，正是他在徐州保全了三个兵团..."

"你懂什么！"蒋介石突然暴怒，"他就是太会保全自己了！从山东到东北，从徐州到西川，他哪次不是全身而退？嗯？"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听见蒋介石粗重的喘息声。?暁`税^宅\ ^更,欣.醉.筷,

良久，蒋经国小心翼翼地问："父亲是怀疑林慕之..."

"我谁也不信！"蒋介石猛地拍桌，"告诉徐远举，给我盯死他！若发现通共，就地枪决！"

第五节 宜宾·翠屏山官邸

同一天深夜，宜宾翠屏山。

林慕之轻轻关上收音机，解放区广播里女儿林晓阳清脆的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转身看向梳妆台前的沈静婉，发现妻子眼中噙着泪水。

"晓阳都这么大了..."沈静婉声音哽咽，"上次见她，才刚会走路..."

林慕之走过去，轻轻按住妻子的肩膀。镜中映出两人疲惫的面容——七年的潜伏生涯，无数次生死危机，在他们脸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等打完这场仗..."他低声说，却不知这场仗何时才能结束。

突然，电话铃声刺破夜的寂静。林慕之警觉地拿起听筒，里面传来值班参谋急促的声音："林长官，刚接到重庆急电，徐远举明天要来宜宾'检查防务'！"

挂断电话，林慕之与沈静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觉。徐远举此时来访，绝非好事。

"最近有什么疏漏吗？"沈静婉迅速检查梳妆台的暗格，那里藏着他们的密码本和联络名单。

"刘文辉那边..."林慕之眉头紧锁，"上次谈话可能被特务盯上了。"

沈静婉取出密写药水和一叠信件："这些必须立刻处理掉。"

两人忙碌起来，烧毁文件，清除一切可能暴露的证据。窗外，岷江的涛声如常，却仿佛暗藏杀机。

第六节 宜宾·司令部

第二天上午，宜宾驻军司令部。

"林长官，别来无恙啊！"徐远举大摇大摆地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务。他今天穿了身笔挺的西装，却掩不住浑身的戾气。

林慕之起立相迎，面带微笑："徐区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两人握手时，徐远举突然发力，铁钳般的手掌狠狠捏住林慕之的手。这是下马威，也是试探——若林慕之手上有长期使用密写药水留下的痕迹，会因疼痛而露出破绽。

但林慕之面不改色，甚至微微加重了回握的力度："徐区长好手劲。"

徐远举悻悻松手，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扫视会议室的每个角落："林长官，兄弟这次来，是奉毛局长之命，检查西南防务。特别是..."他故意拖长声调，"防范共谍渗透。"

"理应配合。"林慕之从容地示意副官展开军事地图，"这是我部防区部署，请徐区长过目。"

徐远举看都不看地图，突然发难："林长官与刘文辉、邓锡侯过从甚密啊？"

"职责所在。"林慕之不慌不忙，"委员长令我协调中央与地方关系，自然要多与川康将领接触。"

"是吗？"徐远举冷笑，突然从公文包抽出一张照片甩在桌上，"那这个怎么解释？"

照片上，林慕之与刘文辉在雅安茶馆密谈，左手在桌下比着奇怪的手势。

林慕之心中一惊，但面上不露分毫："徐区长，这是何意？"

"共党的暗号！"徐远举猛地拍桌，"三根手指弯曲，代表'三座大山'！林长官，你还有何话说？"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林慕之的副官下意识摸向配枪，徐远举的特务们也绷紧了神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静婉端着茶盘推门而入："徐区长远道而来，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她优雅地斟茶，手腕上的玉镯不经意间滑落，"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