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凛："她招供了？"

"没有，顽固得很。"薛岳皱眉，"不过从她身上搜出的情报己经发挥了重要作用。上面决定将她转移到重庆进一步审讯。在转移前，我想让你再去见见她——毕竟人是你抓的。"

林远沉默片刻，点头答应。他想起一个月前那个雨夜，在长沙城内一处废弃仓库，他亲手抓获了试图窃取城防图的南造云子。那女人眼中的仇恨与痛苦，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三天后，伤势稍好的林远来到了军统设在城郊的秘密监狱。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南造云子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狭小的牢房内。

当铁门打开时，林远几乎认不出她了。曾经精致冷艳的脸庞如今苍白消瘦，剪短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只是其中的仇恨似乎淡了不少。

"林团长，好久不见。"南造云子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声音沙哑却依然带着那种特有的冷傲，"听说你们打赢了长沙保卫战？恭喜。"

林远示意卫兵退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牢门前："南造小姐，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哥哥的事..."

"不许提我哥哥！"南造云子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抓住铁栏杆，"你这个杀人凶手！"

林远平静地看着她："你哥哥南造次郎，是在长城会战中被我击毙的，对吗？"

南造云子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他是帝国最优秀的军人...你从背后开枪...卑鄙..."

"不，你错了。"林远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我这里有当时战地记者的照片和报告。你哥哥带领的小队，在古北口屠杀了整整一个村子的平民，连老人和孩子都没放过。"

他将照片一张张展示给南造云子看。照片上是被烧毁的村庄，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穿着日军军装的南造次郎站在尸体旁狞笑的画面。

南造云子摇着头，泪水不断滑落："不可能...这是伪造的...哥哥说你们中国人都是野蛮人..."

"还有这个。"林远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哥哥的日记复印件，我们在他的尸体上找到的。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伪装成中国平民接近我军阵地，然后突然开火。"

南造云子颤抖着接过文件，当她看到熟悉的笔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日记中，南造次郎洋洋得意地描述自己如何"像宰杀猪羊一样"杀害中国战俘和平民。

"不...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但眼中的信念己经开始崩塌。

林远的声音柔和下来："云子小姐，你被军国主义洗脑了。你哥哥是个战争罪犯，而你在为一个邪恶的侵略战争服务。"

南造云子突然抬头，眼中的泪水与怒火交织："那你呢？你不也在杀人？"

"我杀的是侵略者，是来烧杀抢掠的敌人。"林远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们中国军人只为保家卫国，从不对平民下手。这就是我们与你哥哥的本质区别。"

长时间的沉默后，南造云子蜷缩在牢房角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从小被灌输要为天皇尽忠...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告诉我中国人都是劣等民族..."

林远叹了口气："明天你就要被转移到重庆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这场战争到底谁对谁错。"

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南造云子突然叫住他："林团长...那天在仓库，你本可以当场击毙我...为什么没有开枪？"

林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我看得出，你和你哥哥不是一类人。你的眼中除了仇恨，还有良知。"

离开监狱后，林远站在夕阳下深深呼吸。远处，长沙城的炊烟袅袅升起，孩子们在废墟间奔跑玩耍。这座古城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就像这片土地上不屈的人民。

一周后，林远接到通知，南造云子在转移途中试图逃跑，但被抓获后却主动提供了几条重要情报。军统分析认为这些情报真实可靠，己经据此破获了日军在湖南的一个间谍网。

"有意思的是，"薛岳在电话里说，"她指名要见你，说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林远再次来到戒备森严的监狱时，发现南造云子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她甚至梳洗整齐，见到林远时，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给我看那些资料，"她开门见山地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关于这场战争，关于我哥哥，关于我自己。"

林远点点头，等她继续。

"我决定配合你们的审讯。"南造云子首视林远的眼睛，"不是因为我背叛了日本，而是我终于看清了真相。这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