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缠死,恐怕不算完!”
赵五更一听,吓得魂飞天外,几乎要给孙顺跪下:“小孙……大侄子!你得救救我啊!我……我去烧了它!对!烧房子!我连房子带锁一起烧了它个畜生养的!”
孙顺苦着脸摇头:“没用的五爷!那锁成了精,是‘缠丝绕’的根!火烧不化!反而可能……把这怨灵全放出来!沾过怨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赵五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冲到天灵盖!他哆嗦着问:“那……那咋办?”
孙顺低头想了半晌,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无奈和恐惧:“这东西缠命……得……得有顶死的。它得找够数儿……才能平息那股深重的怨气。您……您去西边,翻过后坡梁子,离这锁远点……越远越好!千万不能靠近!”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可赵五更听着却心惊胆战!顶死的?找够数儿?那岂不是……还得死人?!他脸上血色全无,浑身筛糠,看向那破屋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就在这惶惶不可终日之际,到了黄昏时分。屯里有个跟赵五更年纪差不多、平日里也有些龃龉的老汉张老蒯,叼着旱烟袋,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赵五更那破院子附近。他是看赵家哥俩拖着伤着脚的赵五更回来的,脸上那惊惶样儿尽收眼底。张老蒯这人心眼小又好打听,认定赵五更那破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让人打伤了!不然跑啥?好东西肯定还在那屋里放着!
贪念一起,啥鬼神也忘了!张老蒯趁着天擦黑,没回家,蹑手蹑脚就摸到了赵五更那没上锁的破院子(赵五更被吓回去锁都没顾上锁),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散发着淡淡腥臭的破堂屋。
堂屋里光线昏暗,一地狼藉的麻袋碎片还没扫。张老蒯一眼就盯住了墙角那个被层层惨白发丝裹成的蠕动茧子!那茧子还在蠕蠕而动,往外渗着腐液。
这老货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啥宝贝?蚕……蚕茧?这么大个?里面是玉?金疙瘩?他鬼迷心窍地想着,说不定就是赵五更藏起来的值钱玩意儿!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抱!
“噗!”
那尸丝茧猛地一颤!
无数根比之前缠赵五更更加粗壮、更密集的惨白发丝,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白茧中疯狂爆涌而出!像一场铺天盖地的白色死亡之雨,瞬间笼罩了整个小小的堂屋!丝线又硬又冷,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腐臭,瞬间缠上了张老蒯的双手、双臂、脖子、腰腹、双腿……几乎在眨眼之间,将他从头到脚缠成了一个惨白的人形大茧!只露出他那张惊骇到极点、嘴巴张到了极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被丝线勒得五官变形的脸!
那些白丝还在疯狂地收紧!像是无数条冰冷的铁线虫在钻入骨肉!巨大的挤压力量和深入骨髓的阴寒让张老蒯的眼球都鼓胀出来!他想惨叫,喉咙却被勒紧的白丝死死扼住,只发出“嗬嗬”的倒气声!
他被那个恐怖的丝茧拖着,像被巨大蜘蛛捕获的猎物一样,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拖向墙角的破躺柜!最后,他那张扭曲绝望的脸,被重重地按在了柜门那冰冷的老铜锁旁边!他凸出的、几乎爆裂的眼球,正对着铜锁那不断蠕动的白色茧洞!
无声的恐惧和剧痛让张老蒯的身体在厚厚的白丝包裹下疯狂地扭动挣扎,像只案板上被捆住的虾蛄。那缠裹的白丝越收越紧,他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彻底停止了动弹,成了一个僵硬的白色人俑。一股深黄色的尸水从茧子下方缓缓渗出,流了一地。
当天深夜。张老蒯家的人发现老蒯到天黑透还没回来,出门寻人,在赵五更那敞着门的破院子和黑着灯的破屋发现了异常。当人们撞开赵五更堂屋门(赵五更被吓回去后,门被他从外面插了个旧门栓),几支火把光下,只看到堂屋靠墙的地方,多了一个古怪的东西——
一个巨大、惨白、人形轮廓的“茧”!它就僵首地竖在破躺柜前头。借着火光细看,那“人形茧”的表面,无数根粗硬的白丝盘绕着、纠缠着,上面布满了深黄色的污渍和令人作呕的腥液!整个茧子发出浓浓的死气。
几个胆大想上前摸的汉子,脚刚碰到那茧子边的地皮——
“噗通……咕噜噜……”
那个巨大的、人形的白丝尸茧,竟然自己动了!像一段粗壮无比、被活活缠死的枯木桩子,首挺挺地朝着地上猛地栽倒!
“轰”的一声闷响!激起地上冰冷的灰尘。
火光摇曳不定,照亮了白茧倒下的地方。茧子顶上,赫然是张老蒯那颗早己憋死、五官扭曲、青紫发黑、眼珠几乎爆裂、布满绝望恐惧的头颅!他的嘴还大张着,扭曲成一个无声的嚎哭形状!一根粗壮、末端尖利、缠满了更多细小死发般白丝的怪异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