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坍塌了一半,破木板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枯叶。窝棚里空空荡荡,只有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早己干涸板结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腥气。角落里,扔着赵老蔫那件破棉袄和一只冻硬了的靰鞡鞋。
人,不见了。
而在窝棚门口那片被踩踏得一片狼藉的雪地上,人们发现了一行极其怪异的脚印——
那脚印又大又深,边缘模糊不清,像是某种极其沉重的东西拖拽着行走留下的痕迹。脚印一首延伸向林子深处,最终消失在那棵被砍了一斧的“鬼拍手王”老杨树下。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棵老杨树被砍开的豁口处,暗红色的“血”早己凝固发黑。而在那豁口旁边的黝黑树皮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张极其模糊、扭曲的……人脸轮廓!
那轮廓像是被硬生生按进树皮里的!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深陷的黑窟窿,嘴巴大张着,像是在无声地呐喊!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绝望!
自那以后,响杨沟彻底成了靠山屯的禁地。没人敢再靠近那片老杨树林。屯里老人说,赵老蔫是被“鬼拍手”抓去,填了树底下的“阴坑”了。每到夜深人静,尤其是刮大风的冬夜,站在屯北头的山梁上,隐约还能听到响杨沟方向传来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树叶拍打声。那声音听着,不像风吹的,倒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掌,在黑暗中……一下一下……永不停歇地……拍打着冻硬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