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胸口喷涌的鲜血，彻底疯了！他丢下木杠，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嚎叫着扑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李老太太那冰冷僵硬、正在撕扯儿子胸膛的腰身！

“滚开！放开我儿子！”他嘶吼着，双臂如同铁箍般勒紧！

“嗷——！！！”李老太太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尖啸！她猛地扭动身体！巨大的力量瞬间将李老蔫甩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墙上！李老蔫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李老太太不再理会李老蔫。她低下头，看着身下奄奄一息、胸口血肉模糊的儿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进食前兴奋的低吼。她张开大嘴，露出森森獠牙，朝着李大壮还在微微起伏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不——！”李老蔫发出绝望的悲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喔喔喔——！！！”

一声嘹亮、高亢、充满了无尽生机和穿透力的公鸡打鸣声！如同破晓的曙光，猛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穿透了层层风雪和死寂的灵堂！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李老太太咬向儿子脖颈的动作……猛地一僵！

她喉咙里“嗬嗬”的怪响瞬间停止！那张青灰肿胀、布满鸡皮疙瘩的鬼脸上，狰狞的笑容凝固了！那双惨白的死鱼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紧接着！

“嗤嗤嗤——！！！”

一阵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的声音！猛地从李老太太身上爆发出来！

她青灰色的皮肤上，那些蠕动的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塌陷！变得如同枯树皮般焦黑！一股股浓烈的、带着焦糊恶臭的黑烟……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疯狂地涌出！

“嗷嗷嗷嗷——！！！”

李老太太发出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充满了无边痛苦和不甘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抽搐、扭曲起来！她猛地松开抓着李大壮的鬼爪，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疯狂地抓挠着！指甲在焦黑的头皮上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砰！”

她重重地从李大壮身上栽倒下来！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翻滚！挣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焚烧！迅速变得焦黑！干瘪！蜷缩！

最后……化作一具焦黑扭曲、如同被雷劈过的枯树般的……焦尸！一动不动地蜷缩在灵堂冰冷的地面上！只有缕缕带着恶臭的黑烟，还在袅袅升起……

灵堂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李大壮微弱的呻吟和李老蔫粗重的喘息。油灯的火苗恢复了黄豆大小，昏黄的光线下，那具焦黑的尸骸和地上大滩的鲜血，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门外，风雪似乎小了些。屯邻们听到动静，壮着胆子，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围拢到李家院门口。他们探头往里看，只看到灵堂里一片狼藉，李老蔫瘫在墙边，面如死灰。李大壮躺在血泊里，胸口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而地上……蜷缩着一具焦黑扭曲、不成人形的……东西？散发着刺鼻的焦臭和浓烈的血腥味。

没人敢进去。也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

自那以后，靠山屯再也没人敢在头七夜里开棺。李家那间死了两个人的屋子，也彻底荒废了。每到夜深人静，尤其是风雪交加的冬夜，靠近李家老屋的人，总能隐约听到灵堂方向传来一阵阵极其轻微、如同指甲刮擦木板的“沙沙”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听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