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也疼得厉害！

“我……我这是……咋了？”他声音嘶哑，一脸茫然。

“你还有脸问！”媳妇又气又心疼，哭着把事儿说了一遍。

老蔫巴听完，脸“唰”地一下白了！冷汗“唰唰”地往下淌！他想起来了！那个“舒服”的草垫子！那个烦人的“哼哼”声！自己那声不耐烦的臭骂！还有……那个塌了半边的老坟包！

他吓得浑身哆嗦，差点又晕过去！

徐豁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气定神闲地说：“小子！算你命大！那老妹子……还算讲理！听我的劝！这事儿……还没完！”

他指了指门外后山的方向：“去！备上三刀黄纸！两刀金银箔！再弄点好菜！一只烧鸡！一壶烧酒！去那坟头前头！规规矩矩！磕三个响头！诚心诚意地给人家赔个不是！把纸烧了！酒洒了！菜供上！说点好听的！这事儿……才算揭过去！听见没？”

老蔫巴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听见了！听见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记住喽！”徐豁牙浑浊的老眼盯着他，语气严肃，“出门在外！避点口风！能说的说！不能说的！烂肚子里！尤其……那荒郊野岭！孤坟野冢！嘴下积德！心里存点敬畏！这次人家放过你了！下次……再碰上啥不讲理的‘主儿’……可就……不好说喽！”

老蔫巴哪还敢有下次！他忍着疼，挣扎着爬起来。当天下午，就按徐豁牙的吩咐，备齐了东西，一步三晃地挪到后山那片老坟圈子。找到那个塌了半边、刻着“李门王氏”的青石板坟包。他腿肚子转筋，“噗通”一声跪在坟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脑门都磕红了。

“老婶子！对不住！对不住啊！”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我昨晚……累迷糊了！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我……我嘴贱！我该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这点心意……您……您收着！在下面……买点好吃的！好穿的！缺啥少啥……您……您托个梦……我……我给您烧！”

他哆哆嗦嗦地点燃黄纸、金银箔。火苗跳跃，纸灰打着旋儿飘向灰蒙蒙的天空。他又把烧鸡、酒菜恭恭敬敬地摆在坟前。一股浓烈的纸灰味和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在寂静的坟圈子里弥漫。

说来也怪，自打那以后，老蔫巴家再也没出过邪乎事。只是每年清明、中元、寒衣节，老蔫巴雷打不动，必定拎着厚厚几刀黄纸，提着好酒好菜，去后山给那位“李门王氏”的老婶子上坟。烧纸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恭敬得不得了。屯里人背地里笑话他，他也不恼，只是摇摇头，叹口气：“唉……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