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她还在叫呢……石头……石头……”

秀兰侧耳再听，还是只有风声。她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拍着儿子的背：“好了好了，乖，快睡吧，是风刮的，像人说话，睡一觉就好了。?l?a,x!s^w￠.*c¨o,m^”

小石头在妈妈怀里，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那轻柔的呼唤似乎真的消失了。他抽抽搭搭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秀兰一边帮婆婆收拾碗筷，一边把昨晚的事当笑话讲给铁柱听：“你儿子，昨晚非说窗户外面有个阿姨叫他，声音可好听了，还说是他妈妈！吓得我够呛！结果啥也没有！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白天玩疯了？”

铁柱正蹲在门槛上磨斧头，头也没抬，咧嘴一笑：“小孩儿嘛！睡迷糊了！净说胡话！别理他！”

吃过早饭，秀兰收拾了个小包袱，对铁柱说：“我回趟娘家，看看我娘，她老寒腿又犯了。路远，今儿个就不回来了，明儿下午回。你看好石头，别让他瞎跑。”

“放心吧！丢不了！”铁柱拍着胸脯保证。

秀兰又蹲下身，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石头乖，在家听爸爸话，别乱跑，妈明天就回来。”

小石头点点头，大眼睛里还有点昨晚的委屈。

秀兰走了。铁柱带着儿子在院里劈柴火，扫雪，忙活了一天。晚上，爷俩早早上了炕。铁柱累得够呛，沾枕头就着，呼噜打得山响。小石头白天玩累了，也很快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声。

铁柱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动静。他勉强睁开一条眼缝，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爬下炕！

是小石头！

铁柱脑子还不太清醒，以为儿子是起夜去解手。屋里墙角放着个搪瓷痰盂。他翻个身，嘟囔了一句：“慢点……别摔着……”又闭上了眼。

过了几秒。

“嘎吱——！”

一声清晰的、门被拉开的声音！

铁柱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屋里……有痰盂！儿子……开门出去干嘛？！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噌”地一下从炕上弹起来！也顾不上穿鞋，随手抓起炕沿上搭着的破棉袄往身上一裹，光着脚就冲下炕！

“石头！”他低吼一声，冲到门口！

门……虚掩着！一股冰冷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呼”地一下灌了进来！吹得铁柱一个哆嗦！

他一把拉开门！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惨淡的月光下，积雪反射着幽冷的光！

只见院子中央！离院门不远的地方！

一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正……牵着他儿子……小石头的手？！

那裙子……颜色很旧！褪色发白！在月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灰粉色？！裙摆……湿漉漉的？！沾满了……泥污和……枯草叶子？！还在……往下……滴着……浑浊的……水珠？！

女人背对着他！身材纤细！头发很长！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她牵着小石头的手，正一步一步……朝着院门外……走去！脚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声音！在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小石头……低着头！像个听话的木偶！任由那女人牵着！一步一步……跟着走！

“石头——！！！”铁柱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他像头发疯的野牛，光着脚就冲进了冰冷的雪地里！“放开我儿子！你他妈是谁？！放开他——！！！”

他拼了命地往前追！积雪没到脚踝，冰冷刺骨！可他感觉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抢回儿子！

怪事发生了！

无论铁柱怎么拼命跑！怎么加快脚步！他和前面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那么远？！大概……十几步？！

他快！那女人也快！他慢！那女人也慢！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他们？！又像是……他永远……也追不上？！

“操！”铁柱急得眼珠子都红了！嗓子喊得冒烟！“石头！醒醒！别跟她走！回来——！！！”

小石头……毫无反应！依旧低着头！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被那粉裙子女人……牵着……走出了院门！消失在了……村口那条……通往……后山老槐树方向的……小路尽头！

“啊——！！！”铁柱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疯了一样追出院门！冲上那条被积雪覆盖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摔倒了！爬起来！再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