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最重的时候……出来！专门……勾……过路的……饿死鬼！”

他指着赵铁柱的肚子，声音低沉：“你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猪肺牛肺！那是……‘替身肉’！是……是那些……横死的、找不到替身的……恶鬼……用……用死人肉……做的！沾了……他们的……怨气！吃了……就……就和他们……结了‘鬼契’！成了……他们的……替身！”

“啥？！”赵铁柱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死人肉？！替身？！他猛地想起昨晚那碗肺片……那滑腻软糯的口感……那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还有……那几个食客……蜡黄的脸……和……黑洞洞的眼窝！

“呕——！！！”

一股无法抑制的、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冲了上来！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抠着冰冷的冻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哇——！！！”

一大滩……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糊状物！混合着……一些……尚未完全消化的……深褐色、像是……碎肉渣子？！和……几缕……如同……烂布条？！又像是……某种……腐烂的……组织？！的东西！被他疯狂地……呕吐了出来！

那东西……血红血红的！糊在地上！冒着丝丝热气！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肉和……内脏的……恶臭！

“呕……呕……”赵铁柱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拧着！搅着！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他拼命地抠着喉咙！想把那些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干净！

“行了行了！别抠了！再抠嗓子眼破了！”汉子赶紧拉住他，从怀里掏出个水葫芦，“喝口水！压压！”

赵铁柱灌了几口冰冷的雪水，才勉强止住呕吐。他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脱，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汉子看着他吐出来的那滩血红污秽，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唉……造孽啊……幸亏你命大！吐出来点！不然……等那怨气入了心脉……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蹲下身，从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一个东西，塞到赵铁柱手里：“拿着！这个……你贴身戴着！”

赵铁柱低头一看，是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小的……桃木符？！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看不懂的……符文？！入手温润，带着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气。

“这是……我太爷……留下的……老物件……辟邪的！”汉子郑重地说，“你昨晚……吃了那东西……又……被那么多……脏东西……围着……身子骨……虚透了！阳气弱！容易……再招东西！戴着它！能……挡一挡！”

他扶起瘫软的赵铁柱：“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这地方……不能久待！”

赵铁柱浑浑噩噩，被汉子半扶半架着，深一脚浅脚地往屯子里走。一路上，汉子絮絮叨叨地叮嘱：“大兄弟！记住了！以后……走夜路……尤其是……荒郊野岭！听见……啥动静……看见……啥稀奇古怪的……摊子……千万别好奇！千万别停！低着头！赶紧走！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或者……骂几句脏话！都行！就是……别搭理！更……千万别……吃……外面的东西！尤其是……半夜的……卤味！”

赵铁柱木然地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昨晚那几张惨白的鬼脸和那碗深褐色的肺片，在眼前晃来晃去。

汉子一首把他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进了院门，才扛着铁锹转身走了。赵铁柱一头栽倒在冰冷的炕上，浑身抖个不停，像打摆子。他娘看他脸色不对，问他咋了，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把昨晚的遭遇说了。

他娘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去灶坑里扒拉出一簸箕热灶灰，绕着炕撒了一圈。又翻箱倒柜，找出他爹留下的半瓶烧刀子，硬给他灌下去几口。赵铁柱这才感觉身上有了点热乎气，可心里的寒气，怎么也驱不散。

他在炕上躺了整整三天。高烧不退，噩梦连连。梦里永远是那个干巴老头诡异的笑脸，那碗深褐色的肺片，还有那几个围着他、流着口水的蜡黄鬼脸！他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抱着被子缩在炕角，瑟瑟发抖。

三天后，烧才慢慢退了。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走路都打晃。自那以后，赵铁柱像是变了个人。天一擦黑，就绝不出门。就算万不得己要走夜路，也必定拉上个人作伴。屯里有人家办红白喜事，桌上摆的卤猪蹄、卤大肠，他看都不敢看，闻着那味儿就反胃，躲得远远的。

那个小小的桃木符，他贴身戴着，洗澡都不摘。冰凉的木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