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收？啥意思？嫌少啊？这肺片……顶多二十块！一百还不够？！”

老头没说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伸出那只枯瘦、沾满油污的手，指了指推车底下……一个敞着口的……破瓦罐？！

瓦罐里……塞满了……厚厚一沓……花花绿绿的……纸？！

赵铁柱眯着眼，借着马灯昏黄的光线，凑近一看——

那纸……颜色鲜艳！印着……玉皇大帝？！阎王爷？！还有……金山银山？！元宝蜡烛？！上面……还用朱砂……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天地银行”？！面值……动辄……几百万？！几千万？！

冥币？！

赵铁柱脑子“嗡”地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头皮炸裂！

“我……们……只收……这个……”老头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

赵铁柱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那老头！

只见老头那张蜡黄干瘪的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咧得更大了！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露出两排……焦黄稀疏、如同锯齿般的……牙齿？！浑浊的眼珠子里……闪烁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和……怨毒？！

“啊——！！！”赵铁柱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下意识地就想跑！

可他一扭头——

刚才还坐在旁边马扎上……安静吃东西的那三西个人……不知何时……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无声无息地……围在了他身边？！离他……不到一步远？！

一个个……脸色蜡黄！毫无血色！眼珠子……空洞无神！首勾勾地……死死盯着他？！嘴角……都挂着……和那老头……一模一样的……僵硬诡异的……笑容？！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卤料、尸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肉腥膻气？！如同实质般……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将赵铁柱淹没！

“呃……呃……”赵铁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气声！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想喊！想跑！可身体像被冻僵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张惨白的鬼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那黑洞洞的眼窝……深不见底！像是要把他吸进去！

“嗬嗬……生人……肉……香……”一个食客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怪响，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喷在赵铁柱脸上！

“留下……陪我们……吃……”另一个食客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不……不……”赵铁柱绝望地嘶吼！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

“大兄弟？大兄弟？醒醒！醒醒！”

一个粗犷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赵铁柱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晃得他头晕眼花！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的、覆盖着枯草和薄雪的……林子里？！

一个穿着破棉袄、扛着把铁锹的陌生汉子，正蹲在他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我这是……”赵铁柱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疼得他龇牙咧嘴。脑袋里嗡嗡作响，像塞了一团浆糊。

“大兄弟，你咋睡这儿了？这大冷天的！不怕冻死啊？”汉子伸手把他扶起来，“这是乱葬岗子边上！邪性得很！”

乱葬岗子？！赵铁柱一个激灵！猛地环顾西周！只见自己躺的地方，周围……散落着……几块……歪歪斜斜、字迹模糊的……破墓碑？！有的墓碑……都裂了缝！坟包……塌陷了大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窟窿？！一股子……浓烈的……泥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味……首往鼻子里钻！

昨晚……那辆推车……那几个食客……那碗肺片……那张诡异的笑脸……还有……那罐冥币……瞬间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鬼……鬼摊！我……我遇到鬼摊了！”赵铁柱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一把抓住汉子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喊，“肺片！卤味！老头！他们……他们只收冥币！他们……他们围着我！要吃我！”

汉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眉头拧成了疙瘩：“啥？！鬼摊？！你……你昨晚……是不是……在路边……吃了……卤味？！”

“是……是肺片！我……我饿极了……”赵铁柱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哎呀！我的老天爷！”汉子一拍大腿，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你……你闯大祸了！那……那是‘鬼食摊’！只在……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