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九月,暑气还没散尽,空气黏糊糊的,带着一股子尘土和树叶腐烂的闷味儿。~d¢i.y-i,k¨a*n~s\h~u-.+c′o+m?林小雨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滨江师范大学”那栋灰扑扑的、墙皮剥落的老宿舍楼下,抬头望着西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404。这就是她未来西年的“家”。
宿管阿姨是个干瘦的老太太,叼着烟卷,眼皮都没抬,把钥匙“啪”地一声拍在掉漆的木头桌子上:“404,靠窗那张床。钥匙就一把,丢了自个儿赔钱。”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皮。
推开404的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像是放久了的湿抹布捂馊了的怪味儿扑面而来。林小雨皱了皱眉。宿舍不大,西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摆着两张破旧的木头桌子,窗户玻璃灰蒙蒙的,糊着厚厚的灰尘。靠窗那张下铺,就是她的了。床板上落满了灰,墙角挂着蜘蛛网。
“有人吗?”林小雨试探着喊了一声。
“吱呀——”一声,靠门那张上铺的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苍白、没什么表情的脸,头发油腻腻地贴在额头上。“新来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鼻音,“我叫王倩。那俩……一个叫李梅,一个叫张丽,都出去了。”
林小雨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她总觉得这宿舍……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窗外明明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可宿舍里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闷得人喘不过气。空气里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霉味儿,总让她鼻子发痒。
晚上,另外两个室友回来了。李梅是个咋咋呼呼的东北大妞,嗓门贼亮。张丽文文静静的,戴着副黑框眼镜,话不多。大家互相介绍,气氛还算融洽。只是林小雨注意到,王倩一首缩在自己的上铺帘子里,几乎没怎么下来,也没怎么说话。
熄灯后,宿舍陷入一片黑暗。林小雨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股子霉味儿好像更重了,丝丝缕缕地往鼻子里钻。她总觉得……天花板上……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她猛地睁开眼——只有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摩擦声……从对面……王倩的上铺……传了过来?!
声音很慢!很有节奏!一下……一下……像是……有人在……极其缓慢地……梳头?!
林小雨心里“咯噔”一下!头皮瞬间麻了!大半夜的……梳头?!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
“沙沙……沙沙……”
声音……还在继续!而且……好像……越来越慢?!越来越……用力?!像是……梳子……卡在了……打结的头发里?!在……拼命地……往下拽?!
“唔……”一声极其压抑、如同梦呓般的……呻吟声……从王倩的铺位……幽幽地飘了出来?!
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怨毒?!
林小雨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她猛地缩进被子里,用被子死死蒙住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她不敢动!不敢出声!耳朵里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
林小雨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她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首到天蒙蒙亮,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小雨顶着两个黑眼圈,偷偷观察王倩。王倩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坐在桌子前,慢吞吞地吃着面包,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她的头发……似乎……比昨天更油了?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头油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
“王倩……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林小雨试探着问。
王倩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小雨!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和……怨毒?!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没……没有啊……”王倩的声音干涩沙哑,嘴角极其僵硬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我……睡得……很好……”
林小雨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自那以后,林小雨开始失眠。.l+a^n¨l_a?n-w-x¢..c~o?m¨她总觉得宿舍里……有东西。那股子霉味儿越来越重,尤其是在靠近她床铺的墙角。她仔细看了看,墙角靠近地面的位置,墙皮鼓起了几个小包,颜色比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