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屯长王老疙瘩家!
“老疙瘩!老疙瘩!开门!快开门!出大事了!”王老蔫把门板拍得“砰砰”山响,嗓子都喊劈了!
王老疙瘩披着棉袄,睡眼惺忪地拉开门:“老蔫?大清早的,嚎啥丧呢?”
王老蔫一把抓住王老疙瘩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山……山神托梦了!老鸹岭……要塌了!泥石流!三天后……子时!整个屯子……都要被埋了!快!快让大家跑啊!”
王老疙瘩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甩开他的手:“老蔫!你睡癔症了吧?山神托梦?还泥石流?这大晴天的!老鸹岭立那儿几百年了!结实着呢!赶紧回去再睡会儿!别瞎咧咧!”
“真的!老疙瘩!我亲眼看见的!银毛狐狸!三只眼!九条尾巴!它亲口说的!”王老蔫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龙脊断!山腹崩!泥石如血灌沟壑!鸡犬不留啊!”
王老疙瘩看他急赤白脸的样子不像作假,心里也有点犯嘀咕。ˉ看~*书ee:君2? (;免>{费\$/阅×读t`可看看外面晴朗的天,万里无云,哪有一点要塌山的迹象?“行了行了!就算真有山神,它咋不首接找我这个屯长?找你个老光棍干啥?我看你就是累着了!回去歇着吧!”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王老蔫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没人信!没人信啊!
他失魂落魄地往家走。路过村口的老井,几个早起挑水的婆娘看见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瞧王善人那脸白的!跟见了鬼似的!”“听说他大清早跑去拍老疙瘩家门,说什么山神托梦,山要塌了!笑死人了!”“唉,好人没好报,累疯了吧?”
王老蔫听着那些议论,心如刀绞。他回到家,像头困兽在屋里转圈。不行!不能等死!就算没人信!他也要试试!
他翻出家里所有的积蓄——一小包皱巴巴的毛票和几个磨得发亮的铜板。又找出半袋子陈年苞米面,架起大锅,拼命地烙饼!一张又一张!烙得满屋子焦糊味!他要把这些干粮,挨家挨户送过去!哪怕他们当他是疯子!也要让他们手里有口吃的!万一……万一山神说的是真的呢?
他背着沉重的干粮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屯子里。第一家,李寡妇家。他把几张还烫手的饼塞到一脸惊愕的李寡妇手里:“嫂子!拿着!躲到东高地上去!千万别在屋里待着!”李寡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把饼扔回他怀里,“砰”地关上了门。
第二家,赵铁柱家。赵铁柱正蹲在门口磨斧头,听他说完,咧嘴一笑:“王叔!您老心善我知道!可这瞎话编得也太玄乎了!山塌了?您老还是回去歇着吧!”顺手接过饼,塞嘴里就啃,根本没当回事。
第三家,第西家……嘲笑,白眼,关门声……像冰雹一样砸在王老蔫心上。他佝偻着背,像一片风中的枯叶,在屯子里艰难地挪动。干粮送出去大半,可没有一个人信他。绝望,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第二天,怪事开始出现了。
先是屯子西头的老井。那口井,水一向清甜。可这天早上,挑水的人发现,打上来的水……浑浊不堪!泛着……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像……掺了血?!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腥味?!
接着,是屯子里的狗。{·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平时温顺的看家狗,突然变得极其狂躁!对着老鸹岭的方向……没日没夜地……狂吠!声音凄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有的狗……甚至……挣脱了链子!疯了似的……往屯子外面跑?!
再后来,是地。有人发现,自家院墙根……裂开了几道……细长的口子?!裂缝里……往外……丝丝缕缕地……冒着……白色的……寒气?!摸上去……冰冷刺骨?!
最瘆人的是……夜深人静时……靠近山脚的人家……隐约能听到……从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阵……极其沉闷、如同巨兽磨牙般的……“轰隆”声?!还有……一种……像是……无数石块……在相互挤压、摩擦的……“嘎吱”声?!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屯子里……悄悄蔓延……
第三天。天……阴沉得可怕!乌云低垂!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脏抹布!死死地……压在老鸹岭顶上!压得人喘不过气!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闷热!粘稠!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像是……暴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屯里人……终于……慌了!
“王老蔫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有人开始嘀咕。
“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