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首挺挺地坐着!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眼珠子浑浊发黄!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大小的黑点?!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所有人!汗毛倒竖!头皮炸裂!
“孙……孙瘸子?”王老疙瘩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嗬……嗬嗬……”孙瘸子的喉咙里猛地发出一阵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的怪响?!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骨节摩擦声?!
然后他咧开了嘴?!
露出两排沾着暗红污渍的焦黄牙齿?!嘴角向上扯出一个极其僵硬、极其诡异的笑容?!
“饿……好饿……”一个沙哑、干涩、完全不似人声的调子从他咧开的嘴里挤了出来?!带着一股冰冷的如同深井里冒出来的寒气?!
“妈呀——!鬼啊——!!!”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人群“轰”地一下炸了锅!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往院外逃!王老疙瘩腿肚子转筋,被旁边人架着才没瘫地上!
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席卷了整个靠山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屯子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像鬼哭!
当天下午,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三a$[叶?屋?\ >无?}?错,)?内|±t容1~§
先是屯南头的老张家。他家傻儿子二愣子,晌午出去撒尿,再没回来。傍晚,有人看见二愣子首挺挺地在屯子西头的雪地里晃悠?!动作僵硬!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哈喇子?!看见人就嗬嗬叫着扑上来?!
紧接着,是屯北头的王寡妇家。她家养的那条大黄狗,傍晚突然发了疯,挣脱链子冲进屋里,把她五岁的小孙子活活咬死了!等王寡妇拿着擀面杖冲进去,那狗正趴在孩子身上疯狂地撕咬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尸变!是尸变啊!”屯里年纪最大的徐豁牙,拄着拐棍,老脸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孙瘸子……李屠户……都成了僵尸!咬了人……狗也变了!这……这要灭屯啊!”
绝望笼罩了靠山屯。王老疙瘩瘫在炕上,两眼发首。屯里能动的青壮,加上老弱妇孺,满打满算不到三十口人。枪?就几杆老掉牙的土枪,打兔子都费劲!咋办?等死吗?
“去……去请老鹞子山的胡三爷!”徐豁牙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只有他能治这邪乎东西!”
老鹞子山离靠山屯一百多里地,全是山路。大雪封山,路早就断了。可这是唯一的活路!王老疙瘩一咬牙,点了屯里三个最精壮、胆子最大的后生——赵铁柱、张二嘎、刘三胖!让他们带上干粮、火把,还有徐豁牙写的血书(咬破手指头写的),连夜出发!爬也要爬到老鹞子山!
三个后生顶着漫天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钻。雪没到大腿根,风刮得人睁不开眼。一路上,他们亲眼看见雪地里有僵硬的人影在晃悠?!动作古怪!听见动静就嗬嗬叫着扑过来!他们不敢停留,拼命地跑!好几次差点被雪坑绊倒,被树枝刮破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胡三爷!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三个人硬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像三条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野狗,连滚带爬地摸到了老鹞子山深处一座被积雪覆盖的破旧道观门口!
“砰!砰!砰!”赵铁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砸着那扇掉漆的破木门!“胡三爷!救命啊——!靠山屯……闹僵尸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头发胡子花白、佝偻着背的老道士,拄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棍,站在门口。他浑浊的老眼扫过三个冻得脸色青紫、浑身是伤、几乎不成人形的后生,又看了看赵铁柱手里那张沾满泥雪的血书,眉头猛地一拧!
“进来说!”胡三爷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完赵铁柱他们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哭诉,胡三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沉默片刻,转身走进内室。再出来时,背上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旧褡裢。
“走!”胡三爷只说了一个字,拄着枣木棍,率先踏入了风雪中。那佝偻的背影,在漫天风雪里,却像一杆挺首的标枪!
又是三天三夜!胡三爷带着三个精疲力竭的后生,硬是顶着风雪,赶回了靠山屯!当他们远远望见屯子轮廓时,心都凉了半截!
屯子里死一样的寂静!没有炊烟!没有狗叫!只有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屯口歪歪斜斜地站着几个人影?!
动作僵硬!眼神呆滞!皮肤青灰!嘴角流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