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发什么疯?”
卢大虎闻言颇不耐烦:
“出什么事我担着,老子还怕他们不成?”
营兵急的抓耳挠腮:
“大哥,你快来看看吧,这事我怕你担不起!”
还有我担不起的事?卢大虎大吃一惊,跟着手下来到大门口,顺着手指一抬头,脸顿时就黑了!
大门框上挂了个裱框,框子内装裱的正是李西白的案首喜报。.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卢大虎当上把总后,为看懂军令特意请人学了识字。虽然他不懂啥叫案首,可是第一名三个字他还是认识的。更别说喜报上还有经历司的大印!
“李西白…是…是秀才?”
卢大虎嘴皮子都打瓢了!虽然秀才也没啥了不起,可他砸了人家大门问题就大了!
其他几人都不认字,卢二一头雾水:
“大伯,什么秀才不秀才的?砸他娘的就是…”
“啪!”
一个耳光扇的侄子眼冒金星。卢大虎叫苦不迭:
“小畜生,你害苦我了…”
正六神无主之际,身后传来嗤笑之声:
“继续砸啊!怎么不砸了?”
几人艰难回头,却是李西白领着几个同学,神色傲然的看着几人。
卢大虎挤出一个比黄连还苦的笑容:
“原来是秀才公!”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李西白哑然失笑,语带嘲讽的问道:
“卢把总,你手下把我大门都砸了,你倒是说说看,误会在哪?”
听着李西白并不严厉的语气,卢大虎似乎看到转圜的余地:
“秀才公误会了,怎么是砸呢?我看贵府大门陈旧,想帮您修缮一番而己!”
这下连几个同学都哄笑起来。!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这卢大虎瞪眼说瞎话,真他么是个人才。
李西白戏谑道:
“哦,卢把总这么有闲,怎么不在广宁公干,却跑到穷乡僻壤给我修大门?”
卢大虎顿时噎住。不过转眼就想到新的说辞:
“听说秀才公举办升学宴,在下是专程来贺喜的!”
李西白冷笑一声:
“莫不是卢把总家乡风俗特异,贺喜不送金银,反倒带了长刀短棍来?”
“礼金?带了带了!”
听到对方提钱,卢大虎眼睛一亮,伸手掏出钱袋,摸出一锭元宝来:
“恭喜李公子高中秀才!卢某恭送贺仪纹银十两!”
李西白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那锭银子,目光首勾勾的盯住大门:
“我家这扇门,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没个五十两怕是修不好!”
卢大虎顿时涨红了脸。′看_书~君^ `更.辛,罪+全.五十两,正是他刚才要敲诈的金额。李西白这是啪啪抽他的脸呢!
“秀才公,五十两是不是太多了?”
李西白微微一笑:
“好像是多了点,看来只能上报衙门,看看能不能抓到砍坏我捷报的歹人!”
卢大虎心中暗骂,坏就坏在那张喜报上!有那经历司的大印在,这玩意就是正儿八经的公文。
按大明律,“弃毁官文书”最高可至杖一百、徒三年。一旦报官,他虽不至于坐牢,但这个把总肯定到头了!
“别别别,一点小事而己,何必惊动官府?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卢大虎说的好听,脸上却是疼的呲牙咧嘴。把钱袋掏空,也才三十多两银子。只好看向手下几个兄弟!
营兵薪水虽然远超卫所军户,五个人掏净腰包也才十多两。凑在一起还差一两多。
卢大虎为难的看向李西白,李西白可不惯着他,没好气的朝卢二翻个白眼。
卢大虎无奈,一巴掌扇在卢二后脑:
“还愣着干啥?快把零花钱拿出来!”
“欸?凭啥啊!”
“凭我是你大伯!”
卢大虎啪啪又是两撇子。卢二赖子委屈的快哭了,捂着脑袋摸出一堆碎银,总算凑齐了五十两!
从卢大虎手里接过银子,李西白戏谑一笑,高声唱礼:
“多谢广宁卢把总厚赠贺仪五十两!”
“卢军爷,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恕不远送!”
院里的父老乡亲哄堂大笑。卢大虎老脸通红,领着手下和侄子落荒而逃!
乡亲们笑归笑,可是心底的震撼却是难以形容。营兵把总相当于卫所里的百户,是军户们能接触到最大的实权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