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凄厉的惨嚎在小院里回荡,像濒死野兽的哀鸣,刺得人耳膜生疼。/k·s′j?x-s!w·.^c!o/m?
他魁梧的身躯蜷缩在地上,如同被滚水烫熟的虾米,左手死死扣着右臂,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色,仿佛要将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从骨头缝里挤出去。
豆大的汗珠混杂着因痛苦而失控的泪水,糊满了那张因扭曲而显得更加狰狞的脸。
谢蔓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煞白得如同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精心描画的妆容被冷汗晕开,眼线糊成一片,狼狈不堪。她惊恐地瞪视着依旧坐在竹椅上、连衣角都未曾动一下的谢昕晚,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那根纤细的手指……那轻描淡写的一抬……
王莽可是练气后期的护卫统领!
是谢府花重金招揽、手上沾过血的狠角色!
在谢昕晚面前,竟如同纸糊的玩偶般不堪一击?!
“你……你……”
谢蔓茹牙齿咯咯打颤,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抽气声。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双腿发软,几乎要步王莽的后尘瘫软在地。
她下意识地后退,绣花鞋踩在青石板的边缘,差点被自己绊倒。
谢昕晚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寒刃,缓缓扫过地上痛苦翻滚的王莽,最终定格在谢蔓茹那张惊恐失色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看尘埃般的漠然。
“带着你的狗,”
谢昕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王莽的惨叫更让人心头发冷,
“滚!”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谢蔓茹身上。
她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王莽身边,用尽吃奶的力气想把他拽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废物!起来!快走啊!”
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谢昕晚那能冻结灵魂的眼神!
王莽在剧痛和极致的恐惧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用左臂支撑着,几乎是爬着,被谢蔓茹半拖半拽地弄出了小院。!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他们慌乱地带得重重关上,隔绝了里面令人窒息的恐惧,也隔绝了外面狼狈逃窜的身影。
小院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厨房里细微的、压抑的呼吸声。
谢昕晚眼中的冰冷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归于一片沉寂的深潭。
她甚至没有看一眼院门的方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扰人的苍蝇。
她的视线转向厨房那扇紧闭的、有些破旧的木门。
门内,死一般的寂静。
她能想象到,夏彦此刻一定像只受惊的小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蜷缩在某个角落,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那双眼睛里一定盛满了更深的恐惧和自厌。
那恶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针,刺伤的何止是她的耳膜。
谢昕晚站起身,脚步无声地走向厨房。她没有推门,只是停在门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门内:
“狗吠而己,不必理会。”
门内,压抑的呼吸声似乎停顿了一瞬。
谢昕晚顿了顿,补充道:“酸枣糕,好了吗?饿了。”
这句话像是有某种魔力。
门内沉寂了几秒,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带着些微慌乱的动静。然后是夏彦那依旧细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的声音:
“好……好了……马……马上就好……”
厨房的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夏彦低着头,捧着一个粗瓷盘子走了出来。
盘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几块方方正正、呈半透明琥珀色的糕点,散发着淡淡的、混合着枣子酸甜和蜂蜜清香的温暖气息。
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又生怕自己的靠近会玷污了什么。
他的头埋得极低,枯草般的头发完全遮住了脸,露出的脖颈和手背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刺目。¤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端着盘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
谢昕晚的目光掠过那盘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酸枣糕,最终落在夏彦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院中的小石桌旁坐下。
夏彦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僵硬地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然后飞快地缩回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