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正拔足飞6弃,他觉得身后的东西正迅速扑向自己。他低头弯腰,就听到呼呼的风声从头
顶越过,噗通-声落进前方的沼泽里。他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泥潭下的阴影迅速掠走了。
他起初觉得这片树林很平静,和自己心中的恐惧完全不搭调,可现在他总算遇到了让自己难以平
静下来的东西一这并不出乎意料, 这里是怪诞离奇的世界,是-场噩梦,亦或者是别的某种境
况,反正不是寻常可见的,料想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哪怕只是一场噩梦,他也不想在这里被这些怪东西杀死,更何况,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在这
里死亡就能在现实中苏醒。此事之危险,就在于置身其中的人们根本无法确认自己是安全的,而
无论他们有怎样的本领,自诩有多强大的意志和理性。
任何充斥着大自然野性的森林都充满了危险,也有一些人们耳熟能详,可实际见到时根本分
辨不出来的动物,以及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动物。危险来自于这些动物的野性,来自于地形和气候
的恶劣,来自于到处滋生的细菌和毒物。在一定程度上,这片树林的危险确实也如这般,人们会
因为遇到某些从未见过的生命,它们时而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同样也有着地形的危险,也能
够嗅到弥漫在四周的某些怪味。
警视正无法判断,究竟是自己在电视上听闻的那些荒野绝地更可怕,还是这处树林更可怕,
折磨自己的并不是某个确切的实体,而是置身在这个危机重重的环境中,随时都能让人感到,自
己正走在一条摇摇欲坠的钢丝上。这种恐惧无比真实,绝非从书本或电视中看到令人害怕的东西
可以比拟,也绝非是-一种臆想出来的,自己吓唬自己的恐惧。
警视正感受着“旋律”的脉搏,他已经可以从这些“旋律”中获取自己可以得到的情报,他
也因此能够理解那些午夜回响行走者为何在讲述“旋律”时总是那么暖昧不清,有时甚至无法向
他人转述,自己也是-副苦恼的样子。因为,“旋律” 所带来的信息并不是一种人类可以直观接
受的类型。
那不是人们实际听到的某种声音,也不是人们亲眼看到了什么,那是-种从内心中浮现的念
头,而难以区分,其中有哪些是自己的猜想,是自己主观的臆测,哪些是真正客观的信息一那
些真真假假,有用无用的东西全都混淆在- -起。
这些情报是混沌的,是需要自行拆解的,而有经验的人,亦或者直觉敏锐的人,能够更好地
将之拆解,并做出更加准确的解读。如何才算是“更加准确的解读”?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
单,那就是对照你能够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并亲身经历的事物。现实,就是最好的参照物。而
如果- -个人在“旋律”中获取的是关于“未来”的信息,那么,现实的发展同样也是最好的参照
物。
警视正明白了,身为一个“旋律”的聆听者,对“旋律”的控制和了解,需要长时间对照现
实,并在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聆听和现实进行协调。这就和演奏音乐-样,要将旋律
演奏出来,要培养自己对旋律的敏感性,要增强自己对旋律的认知程度,需要长时间的联系和专
心致志的投入一再不济, 至少要保持练习的行为。
你想做,或者你不得不去做,然后你去做了。你一直做下去,在时间的流逝中,你便将它当
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你使用它,感受它,直到它成为你的手脚,成为你的喉舌,成为你的思想
灵魂和人生。它终将和你合为一体,你不会觉得它是奇怪的,是多余的,仿佛你自打出生以来,
它就一直伴随在你的身边。你不是发现了它,而是你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音乐和“旋律"是如此的接近,而接触“旋律”的人都会渐渐感受到这种相似性,并意图从
这个相似性出发,去寻找一个契机。
警视正聆听“旋律”的进展,就和他接受自己内心一样迅速。因为,-个人内心的声音所化
作的“旋律”,定然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也是自己最能接受的。从-一个向内寻找的角度,只要一
个人会反思自我,会追寻自我,那么,无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