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私营企业,也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倒闭浪潮。
“这就是29年经济大萧条的余波传达到国内的征兆,之前果统区那点掩盖在虚假繁华下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这天,在与彭拜的交流中,程刚一边看着桌上摆着的几张过期报纸,一边毫不客气地对这一现象做出了定义。
所谓的“黄金十年”无非如此,即便没有他的出现,未来几年国内也将出现极为严重的经济危机,而在苏区崛起的当下,果统区的日子无疑会更加难过。
为了应对这次危机所带来的影响,同时也为了抓住这背后的契机,土共在过去几年里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具体到华南局这边,作为一把手的彭拜自然非常清楚。
所以他只是肯定地说道:“嗯,中央的几份文件我已经看过了,这几年江浙一带的经济确实非常活跃,现在危机一来,怕是得有不少人得倾家荡产吧。”
说到这,彭拜稍稍停顿了会,然后摇摇头继续讲道:“正应了你上回说的那句,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好在我们根据地内部已经基本废除了白银的货币属性,除了出口土产受到了点影响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从明代以来,因为美洲银矿的开发,大量白银流入夏国,从此民间开始自发地使用白银作为支付工具,世界各地涌进来的银币在市场上广泛通行。
这一状态一直持续到大萧条爆发,当时中国已经成为了全球唯一的银本位国家,至于其他国家则都是清一色的金本位。
不过恰因如此,在大萧条刚刚开始的时候,与外界相对独立的夏国金融体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反而因为银价下跌,使得大量白银流入夏国,造成了货币贬值、物价上升,也就是小幅度的通货膨胀。
同时还因为国际购买力降低,进一步促进了商品的对外出口,以及国内轻工业的发展。
于是在多重因素的影响下,国内的经济变得愈发活跃,生意繁荣,资金流动极快,挣钱这件事,看起来似乎越来越简单了。
夏国好像因为自己的独特,在当时混乱的世界形势中一枝独秀,进入难得的景气时光。
但在土共内部的学习资料中,却直接将这一阶段描述为:“通货膨胀与自由放任的年代”,并且紧跟其后地作出了预言:
虽然其他国家不使用白银,可白银作为一种商品仍然在市场上交易,所以随着其他货币的变动,危机迟早都会传导到夏国。
尤其当各国为了挽救大萧条造成的经济衰退,纷纷选择放弃金本位,进而让本国货币贬值以增强出口竞争力的时候,夏国就更不可能独善其身了。
在过去几年里,这些预言哪怕主动放到沿海的大城市里宣传,实际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听,繁荣的假象蒙蔽了大部分人的双眼,所以土共只是在默默地积蓄着力量。
像是彭拜这种背叛旧阶级的同志,在果统区自然还有不少亲友,这几年虽然断了联系,但他也尝试过间接地与其中一些可以争取的人士联络。
当然,这肯定是在上级允许甚至鼓励之下进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不过就目前而言,愿意听土共说“丧气话”的人不多,所以彭拜才会摇头发笑。
不过要说起来,国内也并非没人响应土共的宣传,比如前不久正式在陕南做起实业的范石升,在上过一堂土共内部的经济课之后,就对这些文章拍案叫绝,并彻底改变了自己对这个政党的固有印象。
“楼塌了才好重建嘛,现在的情况是旧的银元体系马上就要崩溃了,估计不是明年就是后年,果党肯定要推出法币,到时就得看是他们的法币厉害,还是我们的人民币强咯!”
把报纸随意地放在一边,在确定历史轨迹如自己设想的那样发展,甚至还要更加剧烈之后,程刚总算是放下心来,而且还有余兴拿出口袋里的几张崭新钞票弹了几下。
早在槿甘山时期,利用程刚支援的冲压设备以及缴获的大量白银,湘赣边界政府就有发行过专门的槿甘山银币。
不过那种初级的金融手段,在红四军转移至赣南之后就开始逐渐停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套极为复杂的金融体系。
在苏区中央银行行长李润民的领导下,苏区央行从发行“盐票”开始,逐渐尝试推广人民币(当时“盐票”的正式发行名称为“商业流通券”,类似的还有布票、粮票等)。
无论是各种票券还是现在愈发被地方群众所接受的人民币,说白了其实都是一种基于商品的等价物,支撑其信用的并非金银贵金属,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