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晃脑的不懂装懂,顺带鄙夷其他没见过的人。
捕头等人更是觉着脑子发懵——还有这等科学?如此奇物不做祥瑞献于当今圣上,只做村舍招牌,实乃暴殄天物,大不敬。
“走,进村瞧瞧。”捕头定了定神,觉着货郎不怕,他也没啥好怕的。拍拍屁股上的灰,“我去会会那位周员外,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到村口,来碾米的队伍排成长队。
捕头还奇怪,这些愚民怎么变得如此老实,他们平日不管做什么都一窝蜂的涌上去。可他自己走前几步,村口闪出个彪形大汉,大喊一句:“排队。”
大汉个头一米九几,嗓门一喊,犹如炸雷。他穿着一套黑甲,戴着个半封闭的铁盔,腰上别着前膛双管燧发手枪,一手抓着个木盾,另一手握着甩棍。
这等人物,别说上海县见不着,整个松江府也见不着。他铁塔似的身躯,犹如古之恶来,威风八面。
大汉身后还跟着几个咋咋呼呼,狐假虎威的半个小子,看模样都是些被招募来的愣头青。他们跟在后头,拿着根棍子嚷嚷道:“排队啊。聋了还是瞎了?城管大爷让你们排队啦。”
捕头被雷鸣般的吼声吓的倒退好几步,靠随行衙役搀扶才稳住脚。他再定睛仔细看,心惊胆战的暗想:
“私藏甲胄,要杀头的大罪啊!能穿这甲胄的是反贼大将吧,怎滴如此凶猛?战场上遇到这等‘猛张飞’,谁不得绕着走?”
只是捕头后退,铁塔似的‘猛张飞’却走前几步,低头瞧了瞧,瓮声瓮气的喝道:“你们这几个干什么来的?”
平日捕头衙役问询别人,都是居高临下的语气。可今日他们面对真正的狠人,一个个缩卵都不会说话了。
好半天,捕头才挤出一张笑脸,呐呐道:“这位大爷,我们是来做小买卖的。听说这村里......”
“做买卖?买卖个啥?你的货呢?”‘猛张飞’嗤笑道:“看你们鬼鬼祟祟的就不是好人。老实交代,到底干啥的?”
一米长的甩棍戳到捕头脑袋上了,他感到生命受威胁,不由得破音喊道:“我是县里何捕头。你们好大胆子,竟然敢蔑视官府。”
“捕头?”‘猛张飞’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又来个活标本。”
旁人听到是官府中人,被吓的纷纷挪步。就连‘猛张飞’身后几个半大小子也气焰大消,不敢说话。
‘猛张飞’却抓起手臂上一个哨子,长长短短连吹几声。哨音刺耳,传出老远。
没多久,村里跑出个五十来岁的人,学究打扮,提着长袍,边跑边喊:“又抓到什么特别人物?你们手脚可都轻点,别在把人打个半死了。”
学究上来,后头还跟着另外三个黑甲铁盔的壮汉,都是高大威猛的身材,个头没有低于一米八的。每个壮汉身后又跟着五个小兵般的愣头青,跑的气喘吁吁。
“又抓到什么人?”学究跑上前问道。
“他冒充做买卖的,被我一逼就说自己是县里捕头。”‘猛张飞’甩棍一指,“后头几个是跟着来到,应该是衙役之类。”
学究大喜,“捕头好啊,我正要研究这大明松江府上海县基层管理实情。就缺这等能提供第一手资料的活标本。快把他们请进来。”
另外三个壮汉当即挺起木盾,将捕头等人围住,同时甩棍一抖,按动绷簧,棍头就弹出一尺长的钢刃。
钢刃明晃晃,亮闪闪,寒光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这也叫请?
县里捕头吓的胆都破了,扑通一下跪地磕头:“各位好汉爷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学语稚儿,我愿降,愿降啊!你们要打上海县,我做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