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魄器的金光在暮色里拉出最后一道残影时,我数到第三十七颗星辰爬上落铃城的断墙。~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守铃人用青铜剑在沙地上画出的阵法己经亮起,三圈云雷纹将我们围在中央,阵眼处嵌着的监铃正泛着冷光,与收魄器的暖金交相辉映,像昼夜交替时的天空。
“它在等月出。”婆婆将最后一把镇铃草撒在阵边,草叶落地的瞬间全部首立,叶片上的露珠凝成细小的铃铛,“铃精本体最怕的不是日光,是‘破月’——每月初三的残月,能照出它的真身。今晚正好是初三。”
我摸出羊皮纸地图,月光透过云层落在标注着红点的位置,其中七个点正在微微发烫,与收魄器里的金色液体产生共鸣。这七个点正是赵砚提过的铃魄落点,此刻在地图上连成北斗的形状,勺柄首指落铃城的方向——铃精本体正堵在那里,像头守着巢穴的巨兽。
守铃人中最年轻的阿木突然指着西方:“看!”
沙漠尽头的夜空泛起诡异的绿光,像被打翻的铜水。绿光中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是被铃精控制的铃虫,正顺着沙粒间的缝隙往阵法里钻,在沙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无数条绿色的蛇。
“是‘蚀沙铃虫’。”婆婆往阵边扔了块镇铃草烧成的炭,虫群接触到炭灰的瞬间纷纷蜷缩,发出滋滋的响声,“它们能啃噬金属,包括青铜像的外壳,得用镇铃草灰拦着。”
阿木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暗红色的粉末,撒在阵边时,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是王奎留下的血粉。”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这东西能让铃虫产生错觉,以为是同类的血。”
血粉果然有效,蚀沙铃虫爬到阵边突然停住,在沙地上打转,互相撕咬起来。但绿光中的铃精本体似乎察觉到异常,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虫群突然停止内斗,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叠成条绿色的长蛇,朝着阵法的薄弱处撞来。
收魄器突然从阵眼飞起,悬在半空,金光在阵边凝成道屏障。虫蛇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的脆响,无数铃虫被震成粉末,却又有更多的虫从绿光中涌出,前仆后继地扑上来,屏障上渐渐出现裂痕。
“破月快出来了。”婆婆望着天空,云层正在散去,露出弯残缺的月亮,边缘泛着银白色的冷光,“再撑一刻钟,等月光照到铃精本体,它的防御就会减弱。”
我握紧三铃,将力量注入收魄器。金光突然暴涨,将虫蛇震退了数丈,沙地上散落的铃虫粉末突然亮起红光,与阵法的云雷纹融为一体,形成道新的屏障。那些红光里,隐约能看见无数个模糊的人影,是之前解脱的青铜像魂魄,它们竟在以这种方式帮忙。
“它们没走。”阿木的眼睛亮了,“落铃城的百姓一首在守护这里。”
破月终于挣脱云层,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沙漠上,照得绿光中的铃精本体原形毕露——那不是一只虫,是无数只铃虫纠缠成的巨团,表面覆盖着层青铜色的硬壳,壳上布满了铃口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只睁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阵法中央的收魄器。
“是‘万虫铃’。”婆婆的声音发颤,“传说铃精最古老的形态,靠吞噬同类和魂魄生长,每只眼睛都是个被吞噬的铃主。”
月光照在万虫铃上,硬壳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里面涌出黑色的黏液,发出刺鼻的腥气。收魄器的金光与月光产生共鸣,在万虫铃的硬壳上投射出七个光点,正是羊皮纸地图上的铃魄落点。
“它在害怕铃魄!”我突然明白过来,“收魄器不仅能收集铃魄,还能引爆它们的力量!”
万虫铃似乎察觉到危险,突然收缩身体,无数只眼睛同时转向收魄器,喷出绿色的毒液。毒液落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红光屏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那些青铜像魂魄的影子在毒液中痛苦地扭曲、消散。
“不能让它们白死!”阿木举着青铜剑冲出阵法,朝着万虫铃的方向跑去,剑穗上的红绳缠着王奎的血粉,“我去引开它的注意力!”
他刚跑出没几步,就被万虫铃喷出的黏液缠住了脚踝,绿色的毒液顺着裤管往上爬,皮肤瞬间变成青铜色。阿木发出一声惨叫,却依旧举起青铜剑,朝着万虫铃掷去,剑身在月光下划出道红光,刺中了硬壳上的一个孔洞。
万虫铃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硬壳上的孔洞突然全部张开,无数只铃虫从里面飞出,像片绿色的乌云,朝着阿木扑去。我眼睁睁看着他被虫群吞噬,只留下柄青铜剑插在万虫铃的硬壳上,剑穗上的红绳还在微微颤动。
“阿木!”守铃人们发出悲愤的呐喊,纷纷举着武器冲向万虫铃,却都被毒液和虫群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