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如今,明泓遥脱胎换骨成另外一副模样,分了一半的心给斩东风,共享了身体,也拥有了泼天盖地的法力。若问他是否后悔,明泓遥是不后悔的,即便要跟着这颗心去为另外一个女人赴汤蹈火。
明泓遥这番话,似是疯言疯语,又似是肺腑之言,薛诏眉毛跳了跳,却还是三缄其口。
斩东风深吸了一口气,劝慰自己应该早晓得薛诏的脾气。他也是个活了一千年的厉鬼,修为了得,唯独就这一个不爱说话的毛病罢了,又不打紧。
斩东风方才刚抑制下自己重操旧戈的念头,回到烬楼前,却看到了一个不愿意记起的故人。
白露合手守在烬楼前,与面前的白衣男子对峙许久,见斩东风回来,立即抛却了先前的不愉快,迎了过去。她低声道:“他不道姓名,也不说来意,可能就是个误闯进来的凡人,打发了就好。”
“容幻。”斩东风抬手,止住白露的话,叫出这个白衣男子的名字。
蕴和看向他,蹙眉,若说斩东风早在一千年前就遭反噬灰飞烟灭,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他的一缕魂魄,那么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又是谁?
若再说只是长了一副相似至极的皮囊,可为何又准确叫出他的俗名容幻?
当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情况,哪怕剩下的这一个可能有多么匪夷所思,都是真相。
“斩东风,你回来了。”
斩东风越过蕴和走到烬楼的石门前,距离他稍远了些,“你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
“听闻犹通山山体塌方,空出一块缺口,山中溢出石魂疫,沾染了临近城镇的局面。帝君派我来弄清缘由,我方才无意间闯到了这里,却没想到原来是故人的府邸。”
蕴和言语并不咄咄逼人,尽量不惹怒斩东风。要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即便是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则天将军落到在长满煞气的犹通山中,也得乖乖收起自己的仙力,伪装成平头小民。
若是此时贸然与斩东风交恶,陨星丹导致神力遭压制,蕴和也没有与斩东风抗衡的能力。
“是啊,一千年了,没想到能这么早见到你。”
他这么说,蕴和便明白犹通山最近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眼前人费心设计的结果。如此便不难猜出,斩东风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蕴和抿了抿唇,还没开口便听斩东风朗声开口,“既然都到了,不如进我的烬楼来喝杯枕上酒?”
“叨扰了。”
蕴和没有拒绝,也推拒不得,与斩东风并肩进到了烬楼中。
白露留在最后,与薛诏点头示意,抬手合上了烬楼高阔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