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的声波更急了,“你以为这点光就能破我的血煞阵?”
凌寒突然单膝跪了下去。
不是被震的,是脑壳里像被塞进了块烧红的铁。玄甲视界“唰”红警报:【精神过载 89】。眼前的巨树开始晃,叠上了别的画面——是兵主残留的记忆碎片,在脑里翻来翻去:北疆战场的尸堆,他举着刀斩落敌首,血溅在他脸上,他却在笑;青铜棺里的顾九黎,穿着白大褂,指甲抠着棺壁,眼里是药瘾发作的痛苦;阿箬消散前的脸,她看着他,血泪从眼角往下掉,滴在他手背上,是温的
穹顶的煞气星图开始明灭,亮一下暗一下,悬在半空的光针也停了,不再往下落,像被冻住了。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暗河首领的骨笛突然变了调。吹的是破音,“咿咿呀呀”的,像锯子在拉骨头。悬停的光针猛地调转方向,针尖对着凌寒,“嗖”地射过来!玄甲的神经索自动往身前缠,凝成面冰盾,光针撞在盾上,“叮叮当当”响,每撞一下,凌寒的颅骨就疼一下——针尖上沾着东西,是被净化的丧尸的生前记忆,顺着光针往她脑里钻。
“看看你救的人!”暗河首领的声音裹在记忆里,往她耳朵里钻,“这就是你要护的人!”
十万记忆碎片在脑里炸开。
她看见个孕妇,肚子挺得很大,蹲在破屋里,手里攥着半块饼干。旁边有个小童,三四岁,拽着她的衣角哭,说“饿”。孕妇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尸群,突然掐住小童的脖子,小童的脸憋得通红,手里的碎饼干掉在地上,孕妇捡起饼干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
她看见个老者,背驼得像弓,拉着个小女孩往尸群里跑。尸群追得紧,老者突然把小女孩往旁边一推,小女孩摔在雪地里,抓住他的裤脚喊“爷爷”,他却头也不回地跑了,小女孩被尸群围住时,手里还攥着颗糖,是要给他的。
她看见墨七的副官,张副官,那个总说“玄鳞卫永不叛”的人。他手里拿着支抑制剂,身后跟着三个伤兵,都在咳血,说“求你,给点药”。张副官往后退了退,举起枪,子弹打在伤兵的胸口,他捡起伤兵掉的抑制剂,往自己胳膊上扎——他的脸是青的,已经被尸毒染了。
“看看!”暗河首领的狂笑震得冰盾都在裂,“他们配吗?你护着这些东西,值得吗?”
煞气星图彻底乱了。金红浪潮往回卷,吞掉了刚净化的区域,地图上的红点又开始亮,比之前更密。凌寒咬着牙,血从嘴角往下滴,滴在雪地上,烫出个小坑。
阿箬的琴音突然拔高。
不是之前的清冽,是亮的,像雪地里的朝阳。她的虚影在音波里烧起来,银白的光尘往上升,又猛地往下落,汇成道光流,钻进凌寒心口的伤痕里——那处刚长好的血肉突然发烫,像有团火在烧,却不疼,是暖的。
“将军,”少女的叹息直接响在神魂里,轻得像羽毛,“煞气本无正邪若心是正的,它便护人;若心是歪的,它才伤人”
剧痛突然撕开识海。不是脑壳的疼,是神魂被扯了下。她看见八岁的自己,缩在尸堆里,冷得发抖,怀里的饼冻得像石头。小兵主蹲在她面前,比她高不了多少,耳朵冻得通红,手里拿着半块饼,是软的,大概是揣在怀里捂的。“吃这个。”他把饼塞给她,指尖在她掌心画符,画得慢,怕她疼,“这是双生符,以后我护你。”
他眼底没有后来的野心,没有煞气,只有慌,是怕她冻死、饿死的恐慌,像怕手里的糖要化了。
“原来你当年”凌寒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咸的,是烫的,落在玄甲上,蒸腾成金雾。悬在半空的光针突然软了,针尾“噗”地绽出银蝶虚影,一只挨着一只,把光针托住了。玄甲视界的警报“唰”,成了翠绿:【精神同频 100】。
暗河巨树突然发出尖啸。
紫黑浆液裹着丧尸头颅从枝杈上掉下来,在空中撞在一起,骨头渣子往一块聚,竟凝成了条骸骨巨龙。龙身是用十万头颅的骨头拼的,每块骨头上都还沾着腐肉;龙首最吓人,是兵主消散时遗留的星河符咒变的,符纹里浮着顾九黎的碎镜片,镜片转着,映出凌寒的脸。
“让你尝尝至亲的怨毒!”骸骨龙张开嘴,喷出冰蓝的吐息——不是寒气,是冻住的记忆,里面翻涌着顾九黎的脸:他被绑在青铜椅上,兵主往他胳膊上扎针,他疼得蜷缩起来,却还在喊“别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