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娘子取出一锭一两的银子,以及四串铜钱。·x`i¨a?o*s¨h,u.o¢y+e¢.~c-o-m.
“一共是一千三百一十文。你点点。你自个儿垫的一百五十九文,别忘了取出来。”柴娘子拆了一串铜钱,数了十枚递给余心莲。
余心莲向外看了看,确认宝珍不在,分出二百零五文给柴娘子:“多谢柴娘子。这是赔您团扇的钱。”
柴娘子将钱收进钱箱:
“好。用她哥的那份赔啊!就她对你的那个态度,一时半会儿也好转不了,莫要傻傻地充冤大头!出力不讨好!”
“嗯嗯,我晓得的。”余心莲将自己的那份包起来,收进怀里。
“你没荷包?”柴娘子有些奇怪。
“我带了……”余心莲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低头细看,才发现荷包没了,“呀,荷包不见了……”
柴娘子提醒道:
“可是被那小乞儿摸走了?嗐,我还奇怪呢,你怎会找他传话。他定是趁你不注意,顺手牵羊了。”
“兴许是落哪儿了。里面也没几个铜板,算了。”
余心莲想起那孩子破烂的衣衫,还有接钱时露出的满是青紫的胳膊,心一软。
柴娘子随手从一旁扯出个小布包,递给她:“先拿着用。_j!i′n*g·w,u′x·s+w~.¨c_o,m*钱不少,好生收着。”
余心莲装好钱,却不走。
柴娘子拿着毛笔记账,奇怪地问:“还有事?”
“嗯,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余心莲吞吞吐吐地说。
“有话就说,墨迹什么?”柴娘子性子爽快。
“宝珍能不能来跟您学刺绣?”余心莲眼睛一闭,心一横,还是说出了口。
柴娘子把笔架在笔山上,盯着余心莲,而后笑道:“你收拾不了她,想让我替你管?算盘打得倒是响。”
余心莲急急解释:
“柴娘子有真本事!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主要还是不想让她错过您这位好师傅!您不也说,她跟您性子像吗?依我看,非得您出手,才能把她那个性子拧过来!”
“于我有甚好处?我现在日子逍遥着呢!干吗要给自己找气受?”柴娘子摊开手,拒绝。
余心莲继续劝道:
“您放心,我若把她带来,定是因为她心甘情愿。宋家人品性都不差,她二哥还是个状元苗子,宝珍本质不坏,人也聪明。相信柴娘子也瞧得出来。
“她出了错,您只管训,只管罚,我们全无二话。该有的拜师礼、年节孝敬,我们都不会少了去。?k*s·y/x\s^w′.*c!o*m_徒弟教好了,兴许比亲闺女对您还好呢!您多个徒弟,老了不是也多一条退路?”
柴娘子心不在焉地说:“你当真能让她低着头,心甘情愿地来学艺?”
虽然,她先前把宝珍的络子批得一无是处,但宝珍在没跟师傅正经学过的情况下,能做成那样,已经强过不少人了。
更何况,宋家二郎文才出众,定非凡夫俗子。
余心莲手里,还不晓得有多少新鲜绣样。
若能和他们走得近些,好处只多不少。
可内心深处,对于余心莲能不能劝服宝珍,她还有疑虑。
“娘子只管放心!”余心莲拍着胸脯打包票,“只是需要娘子配合我一件事……”
余心莲附耳说了,柴娘子也笑得合不拢嘴:
“行吧,我只按你说的做。她要是急眼了,我可不负责安抚!且看结果吧!”
和柴娘子道别后,余心莲去大榕树下找宝珍。
宝珍老老实实地坐在树下的石墩上,表情苦得很。
眼睛肿得像核桃,满脸泪痕,应是又悄悄哭过了。
“你没事儿吧?”余心莲走近。
“我就是坐这儿,能有什么事儿?”宝珍翻了个白眼,噘着嘴,“等牛车回村吧,我累得很。”
余心莲蓦地想起花枝招展的巧巧,交代道:“牛车过来还有两刻钟呢!我去杨家的家具铺看看木料,马上回来。”
“那是我大嫂挣的钱!回去都得给娘!你乱花什么?”宝珍拧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
余心莲一想到,宝珍以后在柴娘子手下学艺的苦日子,就一丁点儿气都生不起来了:“我就是去问问价。等我啊!”
杨家家具铺离得不远,铺子里只一位老翁和一名年轻学徒在。
三弟同她说过,他们师兄弟会排队帮忙看铺子。
“小哥,我是宋景轩的二嫂。”
小哥笑着走过来,招呼余心莲坐下: